炸药炸开的烟尘还在破庙中翻滚,碎石与木屑簌簌落下,呛得人忍不住咳嗽。谢辉捂着被冷箭擦伤的后背,刚咽下最后一口桃花岛疗伤丹药,就听到角落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 那是布料摩擦地面的窸窣声,混着少年人压抑的呼吸,在一片狼藉的暗室门口格外清晰。
“谁在那儿?” 项少龙握紧长剑,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刚才炸药爆破时,他亲眼看到石门被彻底炸塌,按说暗室里就算有人,也该被埋在碎石之下,可这声音却真实得让人头皮发麻。
谢辉也收起了调侃的神色,体内真气暗自运转,六脉神剑蓄势待发。他用手电筒朝着角落照去,强光穿透烟尘,只见一堆断裂的木梁和碎石后面,露出了一截青色的衣袍,还有一双透着惊恐与倔强的眼睛。
“出来!别躲了!” 谢辉大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震得烟尘又落下一层。
那堆碎石动了动,一个少年从里面爬了出来。他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材瘦弱得像根豆芽菜,身上的青色布衣沾满了灰尘和泥土,还有几处被碎石划破的口子,露出了底下苍白的皮肤。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还渗着血珠,显然是刚才爆炸时被碎石砸到了,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地盯着谢辉等人,既带着警惕,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你是谁?” 赵倩下意识地躲到谢辉身后,小声问道。这少年的样子太过狼狈,可眼神里的那股劲儿,却让人不敢小觑。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尽管动作有些僵硬,却努力维持着一丝体面。他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碎石,最后落在谢辉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凤菲突然惊呼一声:“你…… 你就是嬴政殿下?”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谢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怎么看都觉得不像传说中那个将来会统一六国的始皇帝 —— 眼前这孩子,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里虽然有倔强,却也藏着怯意,实在难以和 “千古一帝” 的形象联系起来。
“嬴政?” 谢辉走上前,围着少年转了两圈,忍不住吐槽,“我说吕相这老狐狸也太抠了吧?就算是囚禁真秦王,也该给点好饭吃啊,看看这瘦的,跟我老家养的流浪猫似的,风一吹都怕他散架。”
少年被他说得脸颊一红,怒视着谢辉:“休得胡言!我乃大秦王子嬴政,岂容你这般亵渎!”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尽管底气不足,却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
“哟呵,还挺有骨气!” 谢辉咧嘴一笑,从体内小宇宙里掏出一包牛肉干,递到嬴政面前,“来,先补充点能量,跟我们说说,吕不韦那老狐狸是怎么虐待你的?是不是天天让你吃糠咽菜,还得干苦力活?”
嬴政看着他递过来的牛肉干,眼神里闪过一丝好奇,却又强忍着转过头去:“我不吃你的东西!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他从小就被吕不韦囚禁在这破庙里,除了看守他的侍卫,很少见到外人,更别说这种包装奇特、闻起来香味扑鼻的食物了。
“我们是来救你的啊!” 谢辉把牛肉干塞到他手里,“你想啊,吕不韦那老狐狸找了个替身冒充你当秦王,把你藏在这破庙里,不就是想等他掌控了秦国大权,再把你偷偷杀掉吗?我们是来帮你夺回秦王之位的!”
嬴政握着牛肉干的手紧了紧,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他不是傻子,吕不韦对他的 “好”,他心里清楚得很 —— 名为抚养,实为囚禁,平日里除了给他送些勉强能果腹的食物,根本不许他接触外人,更别说学习治国之道了。他早就听说,咸阳城里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正坐在秦王的宝座上,而他这个真正的秦王,却像个囚犯一样被藏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里。
“你们…… 你们真的是来救我的?” 嬴政犹豫着问道,眼神里的警惕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期待。他太想离开这个破庙了,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太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那还有假!” 谢辉拍着胸脯保证,“我叫谢辉,这位是项少龙大哥,这位是乌廷芳姑娘,这位是善柔姑娘,这位是赵倩公主,还有这位是凤菲姑娘。我们都是正义之士,看不惯吕不韦的所作所为,特意来救你出去的!”
项少龙也走上前,对着嬴政抱了抱拳:“嬴政殿下,我们确实是来帮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护送你回咸阳,帮你揭穿吕不韦的阴谋,让你重新登上秦王之位。”
嬴政看着众人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手里的牛肉干,终于忍不住撕开包装,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牛肉干的香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咸香入味,比他吃过的任何食物都好吃。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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