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比赛的喧嚣和惊心动魄逐渐平息,但城堡里关于摄魂怪入侵球场的议论和恐惧却持续了好几天。埃利奥特和卢娜成功召唤出守护神(尽管还不算完全成熟)的事迹,也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为他们赢得了一些敬佩的目光,尤其是在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学院内部。
周一下午,地下教室阴冷、潮湿的空气一如既往,墙上玻璃罐里浸泡的怪异生物标本在摇曳的火把光芒下投下扭曲的影子。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三年级学生齐聚于此,准备上魔药课。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混合的古怪气味,以及一种无形的、来自讲台后那个黑袍男人的压力。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悄无声息地在教室前排的坩埚间滑行,黑色的眼睛冷漠地扫过每一个走进教室的学生,让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教室迅速安静下来。
“今天,”斯内普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带着他特有的、令人不适的滑腻感,“我们将学习配制一种高级魔药——活地狱汤剂,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生死水’。”他顿了顿,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几个学生身上停留,“以及它的初步解毒剂。这是一种效力极强的安眠药,配制过程要求极高的精确度,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让你们……长眠不醒。”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吸气声。埃利奥特看到旁边一个拉文克劳女生紧张地捏住了自己的羽毛笔。
斯内普挥动魔杖,复杂的配方和步骤出现在黑板上。“材料在储藏柜,自行取用。开始。”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下达了指令。
学生们立刻行动起来,教室里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瓶罐碰撞声。埃利奥特和卢娜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工。埃利奥特去取需要精确称量的干性材料,如缬草根和瞌睡豆,而卢娜则去处理那些需要浸泡或研磨的湿性材料,比如标准配料和艾草浸液。
回到他们的坩埚前,埃利奥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纽特偶尔提及的关于魔药制备的要点——耐心、精确,以及对材料特性的理解。他拿出自带的一架黄铜小天平(斯卡曼德家的老物件,比学校提供的更精准),开始一丝不苟地称量缬草根粉末。
“瞌睡豆的汁液需要缓慢挤压,不能破坏种子结构,”卢娜在一旁轻声说,她拿着小银刀,动作轻柔而稳定地处理着瞬睡豆,挤出恰到好处的汁液,滴入量杯,“爸爸说过,急躁会让‘安眠精灵’跑掉,药效就打折扣了。”
埃利奥特点头,对她的说法表示认同。他知道卢娜虽然想法独特,但在这些需要动手和观察的实践课程上,往往有着出人意料的专注和灵巧。
他们按照黑板上的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埃利奥特严格控制着加入材料的顺序和间隔时间,卢娜则负责观察坩埚内药液的颜色和粘稠度变化,并适时调整炉火的大小。当需要将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时,埃利奥特屏住呼吸,用银质小勺一点点地加入,同时卢娜用玻璃棒以恒定速度顺时针搅拌七圈半。
坩埚中的药液逐渐从浑浊的灰绿色变得清澈,呈现出一种泛着珍珠光泽的淡紫色,这正是教科书上描述的完美成色。一股淡淡的、令人放松的薰衣草香气弥漫开来,而不是某些同学坩埚里传来的刺鼻或酸涩气味。
斯内普像幽灵一样在教室里巡视。他在一个手忙脚乱的赫奇帕奇男生和另一个拉文克劳学生的坩埚前停留,用冰冷的语调讽刺他们的作品“像巨怪鼻涕”或者“足以让曼德拉草都保持清醒”。当他踱到埃利奥特和卢娜的坩埚前时,停下了脚步。
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锐利地审视着他们坩埚里那锅近乎完美的淡紫色药液,又看了看埃利奥特手边那架精致的天平和卢娜面前摆放得整整齐齐、处理得当的药材残渣。他瘦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紧绷的嘴角似乎微微松动了一毫米。
“……令人意外,”斯内普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但少了些惯有的讥讽,“斯卡曼德先生,洛夫古德小姐。药液色泽纯正,气味标准。看来,你们至少继承了你们……长辈……在处理材料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细心。”
这大概是斯内普能给出的最高赞扬了,尽管听起来依然别扭。埃利奥特感到一丝惊讶,卢娜则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各加两分。”斯内普几乎是嘟囔着说完,然后像躲避什么似的,迅速转身走向下一个小组,那里正冒出一股可疑的黄烟。
成功配制出生死水后,他们开始着手制作初步解毒剂。这个过程相对简单,主要是用椒薄荷和犰狳胆汁的混合物来中和药性,但同样需要精准的配比。有了之前的经验,两人配合更加默契,很快又得到了一小瓶清澈的、散发着清凉薄荷气味的解毒剂。
下课铃响起时,大部分学生都带着或沮丧或庆幸的表情逃离了地下教室。埃利奥特和卢娜习惯性地留下来,帮忙清理操作台,将多余的药材归位,并清洗他们使用过的坩埚和仪器。这是洛夫古德和斯卡曼德家养成的良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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