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掌心微微发烫，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苏晓晓闭上眼睛，任由那股力量将她从青云宗的客舍拉扯出去。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的不再是灵植的清香，而是城中村特有的潮湿气味，混杂着远处小吃摊飘来的油烟味。
她站在理发店后巷的阴影里，脚下是坑洼不平的水泥地。墙角堆积的废弃染发剂瓶子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一只野猫从垃圾桶后蹿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回来了。”顾清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晓晓转身，看见他站在巷口，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修真界的青云宗大师兄站在这个杂乱的后巷里，竟没有丝毫违和感，仿佛他本就该在这里。
“送到这里就好。”苏晓晓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再往前就是美娟姐的理发店了，她要是看见你，怕是又要拉着你问东问西。”
顾清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很有趣。”
“有趣过头了。”苏晓晓无奈地摇头，“上次你帮我送东西过来，她追着我问了整整三天，非说你是哪个娱乐公司新签的艺人。”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布包，里面装着她精挑细选的灵石和几样低阶灵草。这些东西在修真界不算什么，但在现代世界，足够她彻底改变现在的生活。
“这些应该够了。”她掂了掂布包的重量，“在城里买套房子，再给小凡找个好医生。”
顾清弦看着她手中的布包，眉头微蹙：“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你处理这些？”
“不用。”苏晓晓回答得很干脆，“这点小事我还应付得来。再说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想自己陪陪小凡。这段时间在修真界，总是担心他。”
这是实话，但并非全部。葬神谷一战后的那些质疑声还在耳边回响，执法长老锐利的目光仿佛还在眼前。她需要时间，需要这个熟悉的世界来抚平那些疲惫和不安。
顾清弦没有追问，只是轻轻点头：“若有需要，随时联系。”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符，递到她手中。玉符通体温润，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改良过的通讯符。”他解释道，“不受两界壁垒影响，注入一丝灵力即可激活。”
苏晓晓接过玉符，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在葬神谷指挥台上，他挡在她身前说的那句“我守着你”。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却在最危急的时刻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谢谢。”她将玉符小心收好，“等我安顿好小凡，处理好这边的事...”
“不急。”顾清弦打断她，“修行之路漫长，不差这些时日。”
他总是这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支持，却又不会让她感到被施舍。苏晓晓不得不承认，这种恰到好处的体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打动她。
巷口传来脚步声，是晚归的邻居。顾清弦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淡去，最后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夜色中。
苏晓晓站在原地，感受着掌心灵石传来的温热触感。这些在修真界随处可见的石头，在这个世界却意味着全新的开始。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后巷那扇熟悉的铁门。
***
理发店里还亮着灯。
陈美娟正坐在收银台后算账，计算器按键的“滴滴”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听到门响，她头也不抬地抱怨：“这么晚才回来？小凡都等你一天了，刚才还非要坐在门口等你，好不容易才哄去睡觉...”
话说一半，她终于抬起头，看清站在门口的人后，手中的计算器“啪”地掉在桌上。
“晓晓？！”陈美娟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晓晓看着闺蜜震惊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刚回来。怎么，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陈美娟绕过收银台，一把抱住她，“你这死丫头，这次又消失这么久，连个信都没有！小凡天天问我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晓晓任由她抱着，鼻尖萦绕着陈美娟身上熟悉的洗发水香味。这种平凡而真实的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这次不会突然消失了。”她轻声说，“至少...不会消失那么久。”
陈美娟松开她，上下打量：“你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苏晓晓挑眉：“哪里不一样？瘦了？”
“不是瘦不瘦的问题。”陈美娟歪着头，眼神困惑，“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更沉稳了？好像经历了很多事的样子。”
苏晓晓心中微动。在修真界的这些日子，她的确经历了许多。从最初对修真的半信半疑，到如今能够独当一面；从只为救治弟弟而修行，到真正开始理解修行的意义。这些变化，连最亲近的人都察觉到了。
“可能是太累了吧。”她轻描淡写地带过，“这次出差比较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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