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初开,万象更新。以那片新生世界为核心的“鸿蒙雷庭”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活力,诸界资源与人才通过优化后的万象雷网高效流通,新的道法与技术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哈萨执掌战部,墨衡统辖刑罚与秩序,A3则致力于将鸿蒙法则与现有技术融合,推演更强的防御与武器系统。
表面看来,联盟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黄金时代。墟皇的威胁似乎随着血海的消散而远去,至少,不再是迫在眉睫的毁灭。
然而,一种更加隐秘、更加深邃的不安,开始在某些层面悄然蔓延。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常年与灵魂、梦境打交道的“玄冥界”修士。他们向刑罚雷殿报告,近期联盟内低阶弟子乃至部分凡人聚居地,开始出现一种怪异的“集体梦魇”。梦中并无妖魔鬼怪,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宁静与黑暗,以及一个不断重复、充满诱惑的低语:
“抗争……徒劳……”
“归来……安眠……”
“寂灭……即是永恒……”
起初,这被归结于万界血祭带来的心理创伤后遗症。墨衡下令加强心神防护法阵的普及,并派遣擅长宁神功法的修士巡回疏导。
但很快,更棘手的情况出现了。
一些在对抗归墟侵蚀战争中身受重伤、道基受损的老兵,他们的伤势开始莫名恶化。并非简单的法则侵蚀,而是他们自身的“求生意志”似乎在缓慢流逝,变得消沉、颓废,甚至主动排斥治疗法术,口中喃喃着与梦魇中相似的呓语。
紧接着,联盟边缘,几个刚刚从归墟控制下被解救出来、正在重建的世界,其世界本源恢复速度远低于预期。A3的监测网络检测到,有一种无形的“存在性衰减”在影响这些世界,仿佛它们的“存在”本身正在被某种力量缓慢“稀释”。
这一切异常,都指向一个源头——归墟。但它并非以以往那种狂暴的侵蚀姿态出现,而是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无处不在,无声无息地渗透。
墨衡将一份绝密报告呈送给哈萨与A3。
“……迹象表明,归墟的侵蚀模式发生了根本性改变。它不再试图从外部摧毁我们,而是……从内部瓦解。目标直指‘存在意志’本身。”
“我们怀疑,这并非墟皇手下那些寂灭尊者的手段。这种渗透的层级更高,更接近……法则本质。很可能是墟皇本身意志的某种隐性体现,即便其真身被宫主逼退,其代表的‘寂灭大道’依旧在影响着整个宇宙。”
哈萨眉头紧锁,一拳砸在由鸿蒙紫气凝聚的桌案上:“也就是说,那老怪物人没露面,光靠‘念经’就想让我们自己垮掉?”
A3的晶体核心闪烁着冷静的光芒:“准确地说,是在修改我们所在现实的基础参数,降低‘存在’的‘活跃度’,提高趋向‘寂灭’的‘概率’。这是一种宏观层面的法则调整,极其缓慢,但几乎无法防御。”
无法防御?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联盟的士气、生机乃至存在本身被慢慢磨灭?
“必须找到应对方法!”哈萨沉声道,“宫主将联盟托付给我们,绝不是让我们坐以待毙!”
“方法或许有,但极为凶险。”墨衡指向鸿蒙世界的方向,“一切的转机,可能还在宫主合道之处。那片新生鸿蒙,代表着‘开辟’与‘可能’,其法则与归墟的‘寂灭’截然相反。若能深入理解宫主留下的鸿蒙真意,或许能找到对抗这种无形侵蚀的关键。”
三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
深入鸿蒙,探寻沈劈天留下的真正遗产,理解“开辟”对抗“寂灭”的终极奥秘。这或许是联盟,乃至所有尚未放弃抗争的生灵,在新时代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而与此同时,在某个被遗忘的宇宙角落,一片新生的星云正在缓缓凝聚。星云的核心,一丝微不可察的、与那弥漫联盟的“寂灭低语”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古老的意志,悄然苏醒。它“看”着鸿蒙雷庭的方向,漠然的“目光”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名为“兴趣”的情绪。
哈萨、墨衡与A3的决定,得到了联盟长老会的一致通过。面对归墟无形无相、侵蚀意志的的新威胁,深入鸿蒙,探寻沈劈天留下的“开辟”真意,已成为唯一的出路。
他们并未大张旗鼓,只带了少数心志最为坚定的核心成员,再次踏入那片法则初定的新生世界。这一次,他们不再仅仅是朝圣,而是带着明确的使命——悟道。
鸿蒙之内,光阴流速与外界迥异,混沌气流奔涌,演化着地水火风的无尽奥妙。众人分散开来,各自寻觅气机交感之地,尝试与这片天地沟通,感受那源自沈劈天的不灭意志。
然而,过程远比他们想象的艰难。
哈萨选择了一处雷霆最为活跃的区域,这里电蛇狂舞,轰鸣不绝,依稀能感受到沈劈天昔日驾驭万雷的风采。他试图以自身战雷之道与之共鸣,但那鸿蒙之雷蕴含的已非单纯的毁灭或创造,而是更为本源的“存在之激荡”,是划定“有”与“无”边界的第一因。他的雷法在这等本源面前,显得粗糙而片面,数日苦修,非但毫无寸进,反而几次险些被混乱的初开道则反噬,神魂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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