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龙站在"福寿堂"丧葬用品店的门口,手里攥着那把生锈的钥匙,迟迟没有插进锁孔。七月的晚风本该燥热,但此刻吹在他后颈上,却让他打了个寒颤。
这家店位于城郊老街区最偏僻的角落,两扇斑驳的木门上方挂着褪色的招牌,门两侧的玻璃橱窗里摆着几个纸扎的童男童女,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红晕和黑眼珠,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诡异。
"真是晦气。"赵德龙低声咒骂了一句,却还是转动了钥匙。他失业三个月了,房租已经拖欠两个月,表叔突然病逝留下这家店,虽然不是什么好营生,但总比饿死强。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股混合着香灰、纸钱和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赵德龙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昏黄的灯光亮起,照亮了这个不足三十平米的狭长空间。
店内两侧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丧葬用品:成沓的冥币、金银纸元宝、纸扎的别墅汽车、香烛纸马...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摆放的一对真人大小、做工极为精致的童男童女纸人。
那对纸人穿着鲜艳的纸衣,男孩蓝衣黑裤,女孩红衣白裙,脸上涂着夸张的腮红,嘴唇鲜红欲滴。他们的眼睛是用黑色玻璃珠做的,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在注视着进店的每一个人。
"操,真他妈瘆人。"赵德龙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女纸人的脸,纸面冰凉,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那玻璃珠眼睛似乎跟着他的动作转动了一下。
他赶紧收回手,转身去检查其他货品。表叔留下的账本显示,这家店虽然位置偏僻,但因为做工精细,在附近几个村子的丧葬圈子里小有名气,尤其是那对童男童女纸人,据说是表叔的"镇店之宝",要价不菲。
整理到深夜,赵德龙决定在店里凑合一晚。他在柜台后面铺了张简易床垫,刚躺下就听见"沙沙"的声响,像是纸张摩擦的声音。他猛地坐起身,打开手机电筒照向声音来源——那对纸人静静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见鬼了..."赵德龙嘟囔着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那视线冰冷刺骨,让他后背发凉。
第二天一早,赵德龙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说要买些纸钱和香烛。
"小伙子,你是老赵的侄子吧?"老太太一边挑拣纸钱一边问,浑浊的眼睛不时瞟向那对纸人,"老赵走得突然啊...他最后接的那单活还没做完呢。"
"什么活?"赵德龙随口问道。
老太太神秘地压低声音:"就是给横死的小姑娘做替身...听说那姑娘死得可惨了,掉进河里三天才捞上来..."她突然住口,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匆匆付了钱就离开了。
赵德龙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放在心上。他花了一整天整理货架,给每样商品贴上价格标签。傍晚时分,他注意到那对纸人的位置似乎有些变化——女孩纸人原本微微低垂的头现在抬起来了,正对着门口方向;男孩纸人的右手原本自然下垂,现在却微微抬起,像是在指着什么。
"我记错了?"赵德龙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是自己太累了产生的错觉。他锁好店门,去附近小餐馆吃了晚饭,回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推开店门的一瞬间,赵德龙僵在了原地——柜台上的计算器被打开了,屏幕上显示着"333"三个数字;更可怕的是,那对纸人现在面对面站着,女孩纸人的手搭在男孩纸人肩上,姿势亲密得诡异。
"谁?!"赵德龙厉声喝道,声音在空荡的店里回荡。他抄起门边的扫把,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个角落,却什么也没发现。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对纸人身上,冷汗顺着脊背流下——女孩纸人鲜红的嘴角似乎比白天更上扬了一些,像是在...微笑。
赵德龙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去电子市场买了个监控摄像头装在店里。他故意把纸人挪回原来的位置,男孩站在左,女孩站在右,两人都面朝门口。
当晚,赵德龙没敢留在店里,而是去了附近的网吧。凌晨两点,他通过手机查看监控画面,顿时血液凝固——女孩纸人正缓缓转动头部,玻璃眼珠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男孩纸人的手臂慢慢抬起,指向摄像头的位置。最恐怖的是,当纸人"走"到监控正下方时,女孩纸人突然抬头,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鲜红的嘴唇几乎裂到耳根!
"啊!"赵德龙在网吧惊叫出声,引来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他顾不上解释,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却不敢回店里,而是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
第二天中午,阳光最盛的时候,赵德龙才鼓起勇气回到店里。一进门,他就发现纸人回到了原位,但地上有细微的纸屑,像是被移动过的痕迹。他颤抖着打开监控录像,快进到昨晚的画面——
午夜十二点整,纸人开始轻微颤动;十二点零三分,女孩纸人的头缓缓转向男孩纸人;十二点十分,两个纸人同时"走"下展示台,纸做的脚在地板上摩擦出沙沙声;十二点三十,它们开始在店里"巡逻",女孩纸人甚至俯身"查看"了一些货品;凌晨两点,它们发现了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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