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急诊室走廊,消毒水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往鼻腔里钻。葵葵坐在长椅上,盯着玻璃窗里老道长输液的身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匕首——红纹今晚格外暗,像被一层薄雾裹着,连许深的气息都弱得几乎探不到。
“还没醒?”张队裹着绷带的手拍在她肩上,指腹带着刚从外面沾的寒气。他刚去处理完镜冢外的收尾工作,警服上还沾着傀儡残留的黑灰,“支援队在废弃工厂搜了三圈,只找到半块刻着银纹的铜镜,没见那个冒牌影主的踪迹。”
葵葵抬头时,眼尾还带着红。老道长被傀儡咬伤的伤口虽已清创,邪力却顺着血管往五脏六腑渗,刚才抢救时一度心跳骤停,现在还靠呼吸机维持体征。她攥紧匕首,红纹突然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拽——这感觉很熟悉,和昨晚在镜冢入口感应到的残魂气息一模一样!
“在那边!”葵葵猛地站起来,匕首红纹朝着急诊室大门的方向亮了亮。张队立刻摸向腰间的配枪,刚要喊人,就见走廊尽头的玻璃窗突然“咔嚓”裂开,一道黑影贴在玻璃上,像墨汁似的渗了进来,落地时化作个穿黑斗篷的人,正是工厂里消失的冒牌影主!
“把葵葵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所有人一条生路。”冒牌影主的声音比真影主更沙哑,手一抬,几道黑色的藤蔓从地面钻出来,缠向输液室的门。葵葵立刻将匕首横在身前,红纹暴涨:“你想干什么?灭世镜邪的残魂是不是在你身上?”
“聪明。”冒牌影主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银纹的脸——竟是之前被魂火烧成灰烬的钢厂镜使!他左脸还留着烧焦的疤痕,嘴角勾起冷笑,“影主早就把残魂封在我身体里,就是为了等今天。只要用你的血唤醒残魂,再拿到镇邪镜,整个城市都会变成镜邪的乐园!”
藤蔓已经缠上了输液室的门把手,金属门瞬间被腐蚀出几个小洞。张队抬手开枪,子弹却被黑影凭空挡住,“当”的一声弹开,嵌进墙壁里。冒牌影主的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剑气直刺张队胸口:“碍事的东西,先死!”
“小心!”葵葵扑过去推开张队,匕首红纹挡住剑气,却被震得手臂发麻。许深的声音突然从匕首里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葵葵,他身上的残魂还没完全苏醒,弱点在左胸的银纹上!快刺那里!”
葵葵眼神一凛,趁着冒牌影主收回剑气的间隙,猛地往前冲。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主动进攻,慌忙用藤蔓挡住身前,可匕首的红纹一碰藤蔓,就像烧红的烙铁碰到冰,瞬间将藤蔓烧成黑灰。眼看匕首就要刺到左胸,冒牌影主突然往后一退,从怀里掏出一面破碎的铜镜,往地上一摔:“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让这些人陪你一起死!”
铜镜碎片落地的瞬间,无数道黑色的雾气从碎片里钻出来,顺着地面往急诊室各个病房钻。很快,病房里传来病人的惨叫,紧接着,几个浑身是血的病人冲了出来,眼睛蒙着白霜,和之前的镜傀儡一模一样——是残魂的力量,把普通病人变成了傀儡!
“葵葵!先别管他,阻止傀儡伤人!”张队捂着被剑气划伤的胳膊,掏出对讲机喊支援,“急诊室出现大量傀儡,请求立刻派防化队和医疗队过来!”
可对讲机里只有电流的滋滋声,显然信号被雾气屏蔽了。越来越多的傀儡从病房里冲出来,有的还穿着病号服,有的连输液管都还插在手上,疯了似的朝着医护人员扑过去。一个小护士被傀儡抓住胳膊,吓得尖叫,眼看就要被咬到喉咙,葵葵突然冲过去,匕首红纹刺穿傀儡的后颈,黑色的雾气瞬间消散,傀儡倒在地上,恢复了正常模样,只是脸色苍白,陷入了昏迷。
“别杀他们!”葵葵对着张队喊,“这些人只是被残魂控制,只要净化雾气就能醒过来!”
可傀儡实在太多,葵葵和张队根本顾不过来。冒牌影主站在走廊尽头冷笑,手一挥,更多的藤蔓从地面钻出来,缠向葵葵的脚踝:“没用的,残魂的力量已经扩散,整个医院都会变成傀儡的乐园,你救不过来的!”
藤蔓缠住了葵葵的脚踝,黑色的汁液顺着裤腿往上爬,她感觉腿上的皮肤像被火烧似的疼。许深的声音越来越弱:“葵葵,用魂火……我把剩下的魂火都给你,能暂时净化所有雾气,但之后……”
“不行!”葵葵打断他,“你刚恢复,再用魂火会魂飞魄散的!我能想别的办法!”
可藤蔓已经缠上了她的腰,黑色的汁液渗进皮肤,她感觉浑身无力,匕首的红纹也越来越暗。冒牌影主慢慢走过来,伸手就要抓她的肩膀:“别挣扎了,你的血是唤醒残魂的关键,谁也救不了你。”
就在这时,输液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老道长拄着断杖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沾着血,可手里的断杖却泛着耀眼的金光:“谁说没人能救她?”
“老道长!你怎么醒了?”葵葵又惊又喜,眼泪差点掉下来。老道长笑了笑,断杖往地上一顿,金光瞬间扩散开来,将周围的傀儡暂时逼退:“我要是再不醒,我的乖徒弟就要被人欺负了。这‘金光符’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能净化所有邪力,就是用一次,得折十年阳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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