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距门环尚有寸许,那缕贴地延伸的银丝仍在微微震颤。陈墨未动,掌心却缓缓渗出一丝金纹,如细流般沿着骨砖地面无声蔓延,绕至门缝底部,轻轻缠上银丝两端。他呼吸放至最轻,本源之力如蛛丝牵引,将银丝自墙体中一寸寸剥离。没有声响,没有波动,引信脱离的瞬间,整条长廊的死寂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收回手,左手取出玉佩残片,贴于铁门门环。胎记应声而动,淡金纹路自臂上流转而起,与玉佩裂痕共鸣,引发一阵极细微的震荡。密室深处传来锁扣松动的“咔”声,黑铁门向内滑开三尺缝隙,腥冷之气扑面而来。
陈墨闪身而入,目光扫过昏暗石室。楚璃被锁在壁凹之中,双腕套着玄铁镣铐,星罗盘垂于腰侧,光晕微弱如将熄之火。她听见动静猛然抬头,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缩,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下一息,她哑声道:“你……真的来了。”
陈墨快步上前,镇世诀劲力自掌心爆发,直击镣铐枢纽。玄铁崩裂,碎片飞溅。他伸手扶住她肩臂,楚璃踉跄一步,整个人扑进他怀中,手指死死攥住他衣襟,声音颤抖:“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答应过,必来救你。”他低语,右手已悄然横挡于她身后,警惕扫视四周。
楚璃抬手摸了摸颈侧,气息虚弱:“门……关上了吗?”
话音未落,身后铁门轰然闭合,震得石壁簌簌落灰。一股浓烈血腥味自四壁渗出,墙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赤色符文,如活物般蠕动交织,迅速结成一道血符大阵,将密室彻底封锁。
陈墨立即将楚璃护至身后,左臂横挡胸前,右掌沉于腰际,五指微屈,灵宫境的本源之力在经络中疾走,随时准备迎敌。
虚空泛起涟漪,一人自无形中踏出。血袍猎猎,枯槁身形高逾八尺,右眼嵌着幽光流转的噬魂珠,左臂晶红剔透,似由凝固血液铸成。他立于血阵中央,嘴角咧开,发出夜枭般的尖笑。
“小小灵宫,也敢擅闯血魂重地?”血老魔声音如金属刮擦,“今日,你们谁也走不出这扇门。”
陈墨未答,体内气血悄然运转,胎记隐泛金光,与玉佩残片形成微弱呼应。他感知到对方气息如渊似海,远非自己可敌,但脚步未曾后退半分。
楚璃靠在他背后,喘息急促,却仍低声提醒:“他左臂是血晶炼化,弱点在肘节连接处,若能震断灵脉接点,可短暂瘫痪其力。”
血老魔似听到了她的低语,目光陡然转向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小丫头,倒还记得百年前血炼堂的构造。”他抬起左臂,血晶关节发出刺耳摩擦声,“可惜,这一具躯壳,早已超越当年。”
他袖袍一挥,血符大阵骤然收缩,空气中腥风翻涌,压迫感如山倾下。陈墨只觉胸口一窒,双腿几乎弯曲,却咬牙撑住,右掌凝聚劲力,镇世诀第一式“镇岳”之意在掌心成形。
“你要战,我奉陪。”他沉声开口,声音稳如磐石。
血老魔仰头大笑,笑声中竟夹杂着几分癫狂的欣慰:“好!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少年!”他右眼噬魂珠骤亮,锁定陈墨左臂,“你身上那股气息……她留下的印记,竟在你身上复苏。百年等待,不过为这一刻——天赐祭品,终于归位!”
陈墨心头一震,胎记猛然发烫,玉佩残片随之震动。他尚未反应,血老魔已抬手一抓,空中血符骤然凝聚成一只巨爪,朝他当头压下。
他猛蹬地面,身形暴退,同时左臂横扫,以镇世诀卸力之势划出弧线。劲风掠体,粗布短打肩头撕裂,皮肤灼痛,却避开了正面冲击。楚璃趁机从香囊中取出一枚灵叶,指尖轻弹,灵叶贴地滑出,在血符阵边缘激起一圈微弱波纹。
“东南角,阵眼偏移了半息。”她低声道。
陈墨点头,借势翻身,右掌拍地,劲力自掌心炸开,逼得血爪偏转。他顺势跃起,脚尖点墙,借力冲向东南方位。血老魔冷笑,左臂血晶骤然延长,化作三丈血鞭横扫而来。
陈墨凌空拧身,险险避开,落地时单膝触地,掌心血气翻腾。他未停,立即以本源之力引导灵力回旋,再度蓄势。
“别硬拼!”楚璃急道,“他的血河真气会吞噬你的灵力!”
血老魔却不再进攻,反而负手而立,噬魂珠幽光闪烁:“不必着急。这密室,是专为‘执钥者’所设。你们逃不掉,也死不了——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着,本源之心如何在我手中苏醒。”
陈墨缓缓站直,掌心汗水浸湿了玉佩残片,却握得更紧。他盯着血老魔,一字一句道:“你说的‘她’,到底是谁?”
血老魔瞳孔一缩,随即狞笑:“你很快就会知道。等你被炼成祭品,魂魄融入血河,自会见到她的残影——那个曾一指碾碎我元神的女人。”
话音落,他右眼噬魂珠骤然射出一道血光,直取陈墨眉心。陈墨本能欲避,却发现神魂被锁,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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