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盘上的裂痕还在蔓延,陈墨指尖压着那蛛网般的纹路,触感如抚刀锋。他没有移开手,而是将玉佩再次悬起,与盘面形成三角共鸣。胎记骤然滚烫,一道极细的金光自左臂窜入识海,心音无声浮现——
“三千因果断一缕,万线归源只取根。”
不是推演,不是警示,是斩钉截铁的指令。
他睁眼,目光落向投影中第三支点的位置。药庐地窖中的血晶已亮,符文成型,能量流向不再散逸,而是凝聚成束,直指天穹某处不可见的坐标。敌方进度不止于校准,已然完成锚定。仪式一旦启动,夹层撕裂只需一次献祭。
外围破坏已无意义。
寅时未至,陈墨熄了洞府灯火,背起包裹转身出门。他没有去西岭驿赴约,而是直奔主殿偏厅。守卫欲阻,他抬手亮出联盟信符,灵力一震,符上刻痕泛起金光,守卫立刻退开。
柳元通与独臂长老仍在沙盘前议事,烛火映照两人面容冷峻。陈墨步入厅中,未行礼,直接将天机盘置于案台,玉佩同步悬浮。三物共振,投影再现三处节点,但此刻画面已被重新解析:第一、第二支点能量流呈波浪衰减状,尚在可控范围;而第三支点,血晶释放的频率已稳定锁定,形成单向牵引通道。
“他们不需要三个。”陈墨声音低沉,“只要一处锚定成功,就能以活祭强行引动钟鸣。我们现在去拆阵,只会逼他们提前启动核心祭台。”
柳元通皱眉:“你发现了什么?”
“这不是试阵。”陈墨指向第三支点,“这是成果。他们用十七名武者做媒介,反向捕捉空间震颤,现在已经完成了频率嵌合。接下来,他们会把所有资源集中到总坛,进行最终献祭。”
独臂长老冷笑:“所以你就想放弃原计划?贸然进攻血魂宗中枢,等于是送死。”
“我不是去送死。”陈墨取出镇世诀残篇,放在沙盘边缘,“我是去终结它。外围节点可以重建,但主祭台一旦被毁,整个仪式体系崩塌,至少三个月内无法重启。”
“你凭什么认定他们不会转移阵基?”柳元通问。
“因为他们不能。”陈墨调出加密铜片中的数据流,“主祭台与本源之心存在隐性牵引,必须固定在特定地脉节点上。血魂宗百年经营,只为守住那个位置。他们不会轻易移动。”
厅内沉默。
良久,独臂长老冷声道:“三十人精锐,你可以带走。但若失败,联盟不认此战,生死自负。”
“可以。”陈墨点头。
“五日内必须撤回,无论成败。”柳元通补充。
“同意。”
“立契。”
陈墨从怀中取出一枚血玉符,咬破指尖,在符上划下三道印痕。玉符燃起幽蓝火焰,化作契约烙印浮现在空中,三人性名逐一浮现,随后沉入地面。契约成立。
“你打算带谁?”柳元通问。
“慕容雪。”陈墨答,“她懂毒理反制,百毒不侵,能在腐煞环境中持续作战。其他人由我挑选,名单半个时辰后呈交。”
他收起天机盘与玉佩,转身欲走。
“等等。”柳元通叫住他,“你知道这一战意味着什么吗?”
陈墨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知道。不是为了联盟,也不是为了名声。是为了不让下一个被绑进地窖的人,成为他们打开夹层的钥匙。”
门关上,脚步声远去。
半个时辰后,一份名单送抵议事厅。除慕容雪外,其余二十九人皆为近五年内执行过高危任务且存活下来的精英,其中七人曾参与围剿血魂宗外围据点,熟悉其机关布局与战斗风格。柳元通看完名单,默许签批。
黎明前最暗时刻,西岭驿外密林深处,三十道黑衣劲装的身影悄然集结。每人佩戴遮灵面具,腰挂短刃,背后负着破阵工具包。空气凝滞,无人交谈。
慕容雪站在队列前端,紫檀药箱紧缚肩后,发辫间药玉轻晃。她望着远处山脉尽头那座隐于血雾中的巨塔,眉头微蹙。
林间小径传来脚步声。
陈墨走来,手中握着一枚青铜罗盘,表面裂痕清晰可见,中心指针却稳稳指向东南。他站定在队伍前方,扫视众人一眼,声音不高,却穿透寂静:
“任务变更。不去断渊谷了。”
有人瞳孔微缩。
“我们直接杀进血魂宗总坛。”
一片死寂。
“目标:主祭台。手段:摧毁或瘫痪其核心阵基。时限:五日。撤退命令未下之前,所有人听我指挥,违令者,当场清除。”
他抬起左手,胎记金光一闪,玉佩从怀中自行升起,悬于掌心上方寸许。天机盘同步开启,两件物品在空中形成微弱共鸣场,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正是血魂宗总坛结构图,核心区域标注鲜红。
“主祭台位于地下三层,由九根血晶柱支撑,中央设活人锁灵阵。我们的突破口有三:北侧通风井、南翼废弃丹房、东廊囚室通道。我会带队走东廊,其他两组按编号分进合击,遇障即破,不得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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