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以俗乱雅!长此以往,礼崩乐坏矣!” 范增痛心疾首。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之际,嬴政与萧何一同到来。听了双方争执,嬴政微微一笑,做出了裁决:“二位皆有理。童子既需知眼前之福由何而来,亦需晓古今之变、天地之广。这样吧,兼收并蓄——上午学《宪章歌》及《数》、《律》、《农》实用之篇,下午则可诵读《诗》、《礼》经典篇章,四时轮换,雅俗共赏。”
范增虽仍觉不妥,但皇帝已开口,只得悻悻然接受。张良则长舒一口气,他的“通俗普法”路线得到了认可。
教材刚定,度支尚书萧何立刻亮出了他的“预算刀”。他摊开一卷清单,皱着眉头道:“陛下,张尚书,按规划,启明城首批需立‘乡学坊’五十间。每间需木料约十石、青砖三千、纸张五百张……还有薪火师的月俸粟米,这钱粮物料,从何处出?度支司库存堪忧啊!”
就在众人沉吟时,行军总管韩信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声音洪亮:“钱粮之事我不管,但这‘薪火师’,我这儿有现成的人选!”
原来,新联邦建立后,部分年长或伤残的退伍“材官”(基层军官与士兵)面临着安置问题。韩信一拍胸脯:“材官三千,正愁卸甲后无处发挥余热!转任‘薪火师’,月给粟一石,免其徭役,既能解其生计,又能充师资,干不干?”
消息传到退伍材官们耳中,顿时响起一片粗豪的应和声:“干!” 师资和部分劳力问题,竟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缓解。
(三) 兵师变形记:从挽弩到持简
师资有了,但如何让这些习惯了舞刀弄枪、排兵布阵的糙汉子,转变为手持竹简、循循善诱的“孩子王”,成了摆在面前的最大难题。韩信将“薪火师”培训营设在了渭水桥边的旧兵营,一场令人捧腹的“兵师变形记”就此上演。
训练场上,韩信一身戎装,面对着一群站得笔直、神情紧张的退伍材官,开始了他的“教学法”培训。
“立正——!” 韩信口令一出,老兵们条件反射般挺胸收腹,目光炯炯。
“好!现在,想象你们手中持的不是兵器,而是竹简!持简——!”
只见孟伯等一群老兵,纷纷以握剑或持戈的姿势,死死攥住了分发下来的空白竹简,动作僵硬,如临大敌。
“翻页——!”
“哗啦……啪嗒……” 一阵混乱声响,有人用力过猛把竹简绳子扯断,有人把竹简当成了盾牌差点挥舞起来,孟伯因为腿脚不便,动作稍慢,手一抖,好几片竹简掉在了地上。
孟伯看着散落的竹简,苦笑着自嘲:“唉!老夫昔日战场之上,能挽三石强弩,射百步之外的敌旗!没想到今日,竟拿不动这区区三尺竹简!”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为了检验教学效果,韩信特意把阿羌等几个机灵的童子拉来当“试课童子”。轮到一位满脸横肉、曾是陷阵锐士的材官试讲时,他面对着台下阿羌那双清澈又好奇的眼睛,紧张得额头冒汗,原本准备好的简单数字教学忘得一干二净,张了半天嘴,才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呃……这个……一……一横……”
阿羌眨了眨眼,好心提醒道:“先生,您手里的简……拿反了。”
“啊?” 那材官一愣,低头一看,果然竹片上的刻痕朝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台下更是笑成一片。
韩信看着这混乱又充满生机的场面,总结道:“都给我记住了!为师之道,先会笑,再会教! 别整天板着个脸,像要上阵杀敌似的。要让童子们觉得你们可亲,让他们笑!童子笑,则宪章入脑!明白了吗?”
“明白!” 老兵们轰然应答,虽然依旧有些笨拙,但神情已放松了许多。
(四) 开学大典与“夜课银”风波
夏至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启明城首批五十间“乡学坊”同时开门,这些学堂大多利用安家里坊等新建里坊的底层暖墙栋改造而成,上层依旧住人,下层则是宽敞明亮的课堂,实现了空间的高效利用。
开学大典在主社学坊前的广场举行。场面庄严而新奇。
击鼓三通!鼓声激越,象征着知识传承的序幕正式拉开。
适龄童子们在里正的引导下,手持特制的“薪火券”入场。这“薪火券”用竹简削成小火把的形状,小巧玲珑,既是入学凭证,也寓意着承接薪火。阿羌紧紧握着自己的那份,激动得小脸通红。
仪式由张良主持。他率先带领全场童子朗诵新编的《宪章歌》,童声稚嫩却整齐,将“屋暖烟甜,宪章护我眠”的旋律传遍四方。接着,在范增略显复杂的目光中,童子们又跟着他诵读了《诗经·关雎》的首篇,古雅的诗句与童谣交织,构成了一幅奇特的画卷。
最后,嬴政亲自上前,用火把点燃了广场中央巨大的“薪火鼎”。鼎内并非香烛,而是实实在在的炭火,火光跳跃,温暖而明亮,真正象征着“薪火相传,光明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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