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蔺景然拥着锦被坐起身,只觉得身上松快了大半,虽还有些乏力,但头不晕了,喉咙也不那么干痛了。
春桃端着一碗药过来,小心地吹凉了递到她唇边。
她皱着鼻子凑过去,试探着抿了一小口,随即有些讶异地眨了眨眼。“这药…”
春桃抿嘴一笑,“回娘娘,是张德海公公一早亲自送来的,说是陛下特意吩咐太医院,在您的方子里加了上好的枇杷蜜和秋梨膏,既润肺止咳,又能压住苦味儿。”
“多嘴!蜜甜!蜜甜!”廊下挂着的鹦鹉扑棱着翅膀,尖着嗓子学舌,仿佛也尝到了那甜头。
挽风瞪了鹦鹉多嘴一眼,“这扁毛畜生,鼻子倒灵!娘娘,您瞧您气色好多了!昨儿个可真真是吓死奴婢了!”
随即扬眉吐气道,“还有件新鲜事儿呢,听说今儿个早朝,陛下龙颜震怒,直接把户部尚书和钱侍郎都给革职查办了!
那钱侍郎还是被金吾卫当场拖下去的!满朝文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陛下这分明是给咱们蔺大人出气呢!”
蔺景然安静地喝着那带着清甜的药汁,眼底眸光微动。
她没接挽风关于朝政的话茬,只等喝完药,漱了口,才慢悠悠地问:“陛下现在何处?”
“回娘娘,陛下刚下朝,应该在宸宿殿批折子。”
蔺景然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春桃连忙拦住:“娘娘,您病还没好利索呢…”
“躺得骨头都僵了,走走无妨。”
蔺景然摆摆手,慢悠悠地往宸宿殿走去。
宸宿殿内,郗砚凛瞥一眼蔺景然。
“病好了?”
蔺景然也不行礼,自顾自地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单手支着下巴,歪头看他:“托陛下的福,喝了那甜甜的药,好得快多了。陛下,那枇杷蜜…是岭南新进贡的吧?味道真不错。”
“嗯”。
“那…陛下今日在朝堂上,是不是特别威风?”
“后宫不得干政。”
“臣妾哪敢干政呀,臣妾就是…就是听挽风学了一嘴,说陛下今日龙威赫赫,替天行道,惩办了奸佞…顺便…也替景辞讨回公道。”
郗砚凛看着她那故作乖巧、实则八卦的小模样,失笑道:“朕是按律法办事。”
“是是是,陛下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蔺景然从善如流地拍马屁,随即又蹙起秀眉,作虚弱状。
“唉,只是臣妾这病了一扬,总觉得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心里也还有点后怕…”
郗砚凛岂会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重新拿起一份奏折,淡淡道:“既如此,就回去好生歇着,别在朕这里晃悠。”
“陛下~”蔺景然拖长了调子,伸手扯住他一片龙袍衣袖,轻轻晃了晃。
“臣妾一个人待在明曦宫闷得慌,就在您这儿坐会儿,保证安安静静的,绝不打扰您批折子,成不成?”
郗砚凛垂眸看了眼被她拽住的衣袖,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蔺景然眉开眼笑,果然安分下来,乖乖坐在一旁。
她也不闲着,见他手边的茶盏空了,便起身替他续上热水。
见他批阅奏折时间长,便悄悄站到他身后,伸手替他揉按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阿瑞下学的时辰到了,小人儿背着书包像个小旋风似的冲进宸宿殿,见到蔺景然也在,欢呼一声扑过来:“母妃!您病好啦!”
“好啦。”蔺景然笑着接住阿瑞。
阿瑞献宝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描红:“父父看!先生夸瑞瑞写得好!”
郗砚凛接过看了看,“有进步。”
阿瑞高兴地挤到父皇和母妃中间,叽叽喳喳地说起学塾里的趣事。蔺景然含笑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郗砚凛看着身旁言笑晏晏的母子二人,听着阿瑞童稚的话语和她偶尔温柔的应答,只觉得连日来因朝务和刺杀案带来的沉郁心情,竟奇异地平和了下来。
他放下朱笔,揉了揉额角。
蔺景然察觉,停下与阿瑞的玩闹,关切地问:“陛下累了?要不歇会儿?”
郗砚凛没接这话,只淡淡道:“张德海传膳吧。添一道冰糖炖雪梨,润肺。”
张德海眉开眼笑地应声而去。
蔺景然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真切的笑意。她知道,这冰糖炖雪梨,多半是给她这个病号点的。
晚膳摆在后殿,菜色清淡,却精致可口。那盅冰糖炖雪梨炖得晶莹剔透,清甜不腻。
阿瑞吃得满嘴香甜,还不忘给郗砚凛和蔺景然夹菜,虽然筷子用得还不利索,掉了一桌子,但那认真的小模样逗得蔺景然直笑。
郗砚凛看着蔺景然恢复了血色的脸颊和明亮的笑容,又看看活泼可爱的阿瑞,心情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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