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砚凛的话依然不多,但眉宇间那惯常的冷峻似乎被棋枰上的厮杀和袅袅茶香柔和了些许。
一局棋下了近一个时辰,最终自是郗砚凛以微弱的优势取胜。
“陛下棋艺精湛,臣妾输得心服口服。”
蔺景然放下棋子,真心实意地道。最后阶段,她已尽力周旋,但皇帝确实技高一筹。
郗砚凛看着棋盘,眼中似有满意之色,语气也缓和了些:“你下得不错,后期颇有章法。”
蔺景然挑眉:“陛下也不差。”
这时,张德海进来悄声禀报,晚膳已备好。郗砚凛起身,调侃道:“既来了,便陪朕用了晚膳再回去吧。顺便……去看看阿瑞那‘疆域图’究竟是何模样。”
蔺景然莞尔:“小儿胡闹之作,恐污圣目。”
“无妨,朕也想看看他是如何‘分封天下’的。”郗砚凛说着,已率先向外走去。蔺景然紧随其后。
晚膳设在宸宿殿另一侧暖阁,菜式精致又不算铺张。
用完膳,郗砚凛果然起身,示意要去明曦宫。帝妃二人便乘着步辇,在宫灯映照下,踏着未化的积雪,一路往明曦宫而去。
到了明曦宫,阿瑞早已睡下。
蔺景然便引着皇帝去看阿瑞下午还未收起来的那张“疆域图”。
暖阁的灯被挑亮,那张铺在矮榻上的大幅宣纸呈现在眼前。
上面线条混乱,圆圈遍布,“好”、“贪”、“山”、“河”等字歪歪扭扭,各个玩具兵马占据一方,旁边还散落着几颗阿瑞学着松鼠藏的核桃。
郗砚凛负手低头,仔细看了半晌,眉头微挑,指着那个放在“京城”旁边的“好”字纸人问:“这便是他留给朕的‘清官’?”
蔺景然忍俊不禁:“是。阿瑞说,这是最大的清官,要留在京城辅佐陛下。”
郗砚凛的嘴角似乎微微勾动了一下,又指着那个被发配到“苦寒之地”的、脑袋尖尖的纸人:“这想必就是‘贪官’了?”
“陛下圣明。”
郗砚凛又看了一会儿,目光扫过那些代表粮仓的核桃,最终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歪理邪说,倒也有趣。”
蔺景然笑道:“孩童戏言,让陛下见笑了。”
郗砚凛在殿内随意走了几步,目光掠过书架、多嘴的鸟架,最后停在窗前那盆被阿瑞塞了核桃的兰花上。
他静静地站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
殿内烛火噼啪一声轻响。
蔺景然看着那张童趣盎然的“疆域图”和窗台的核桃。她笑了笑,吩咐宫人将阿瑞的“大作”小心收好,莫要弄坏了。
夜色更深,各宫灯火渐次熄灭。
次日夜里,宸宿殿内。
郗砚凛临睡前提笔,在一张素笺上随手写了几个字,墨迹淋漓。
隐约是“棋”、“趣”、“疆域”等字眼。
唇边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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