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孙子兵法》学明白了再说。”
蔺景然看着父子俩斗嘴,低头藏住嘴角的笑意。
义学的事很快传开了。
这日蔺景然去给皇后请安,刚进凤栖宫就听见云贤妃娇柔的嗓音:
“贵妃娘娘真是心善,这般为那些庄户孩子着想。只是……这办学可不是小事,费心费力不说,万一办不好,倒叫人笑话。”
蔺景然含笑入内:“贤妃说的是。所以本宫特地请了国子监致仕的刘博士坐镇,想来不至于太丢人。”
德妃在一旁慢悠悠开口:“刘博士?可是那位编过《蒙学趣解》的刘老?臣妾兄长家的孩子就是读他的书开蒙的。”
皇后笑道:“既然刘博士肯出山,这义学定然差不了。本宫这里还有些旧书本,明日让人给贵妃送去。”
从凤栖宫出来,春桃低声道:“贤妃娘娘方才那话,听着可真刺耳。”
蔺景然轻笑:“她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义学办成了,能帮到那些孩子。”
回到明曦宫,见郗砚凛坐在窗前翻看一沓图纸。
蔺景然嗔他一眼:“陛下今日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他抬头,将图纸推到她面前:“朕让人重新画了义学的图纸。你看这样可好?”
蔺景然接过细看,发现不仅增大学堂面积,还添了藏书阁和先生住所。
蔺景然犹豫道:“这……会不会太铺张了?”
郗砚凛淡淡道:“要办就办好。朕让翰林院整理了些抄坏的旧书,正好可以拿来充实书阁。”
她仔细看着图纸上的标注:“那人连茅厕的位置都标出来了?”
“孩童多,如厕不便怎么行。朕还让人在院里打了口井。”
蔺景然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笑了:
“陛下这般上心,倒让臣妾不好意思了。”
阿瑞下学回来,见到图纸也来了兴致:
“父皇,儿臣能把不要的玩具送给义学吗?”
郗砚凛挑眉:“你的玩具哪个不是宝贝?”
阿瑞一本正经:“赵师父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儿臣那些九连环、七巧板,都可以送给义学的小朋友。”
蔺景然摸摸他的头:“我们阿瑞长大了。”
郗砚凛眉眼含笑道:“刘博士何时到任?”
蔺景然笑道:“说是腊月二十,臣妾打算让墨书去找人先把学堂收拾出来。”
“笔墨纸砚这些,朕让内务府拨一批。”
“陛下,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朕定的。”就当是朕给义学的年礼。”
她还要推辞,他却转了话题:
“阿瑞近日功课如何?”
蔺景然好笑道:“赵师傅前日夸他《论语》背得好。”就是字还是写得歪歪扭扭。”
郗砚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朕,朕小时候字也写得不好,没少挨太傅的戒尺。”
“陛下也会挨打?”
他挑眉:“怎么不会?朕也是从顽童长大的。”
雪又悄悄落下来。
郗砚凛站在窗前看雪,忽然道:
“等义学办起来,朕想去看看。”
“陛下亲临,会不会太招摇了?”
“微服去。”他转身,“就说是…刘博士的朋友。”
她忍不住笑了:
“那臣妾可得提醒庄上好生准备,别怠慢了‘刘博士的朋友’。”
他走到她身边,拿起一份年礼单子:
“你给庄户准备的年礼倒丰厚。”
“今年收成好,都是他们辛苦劳作得来的。”她指着单子,“这家儿子要娶亲,那家女儿要出嫁,都等着用钱。”
他沉默片刻:“你倒是记得清楚。”
“既然当了东家,总要尽些心。”
多嘴在架上跳来跳去:
“东家!东家!”
郗砚凛伸手弹了弹鹦鹉:
“你这鹦鹉,倒是会挑词学。”
蔺景然笑着喂了鹦鹉一颗瓜子:
“它聪明着呢。”
他看着她喂鹦鹉的侧脸,忽然问:
“开春后,你想不想去庄子上住几日?”
她动作一顿:“这…合规矩吗?”
“朕说合适就合适,正好去看看义学。”
蔺景然挑眉:“那臣妾可要好好准备。”
“准备什么?朕看你那庄子都快成第二个明曦宫了。”
蔺景然捻起颗蜜饯:“那不得给‘刘博士的朋友’备些山野粗茶?省得您回头嫌臣妾怠慢。”
“朕何时嫌过?”他忽然倾身,抽走她指间的蜜饯,“不过今日这杏脯,倒比往日的甜。”
窗外雪声簌簌,多嘴在架上抖着羽毛叫:“偷吃!偷吃!”
她瞥见阿瑞躲在门边偷笑,扬声道:“再学舌,明日就让你陪阿瑞去校场扎马步。”
郗砚凛挑眉看她:“朕倒觉得,该给这鹦鹉寻个伴了。”
“陛下这是要给它说亲?”她眼波流转,“莫非连鸟儿都要学人三妻四妾?”
他低笑出声,将蜜饯塞回她掌心:“一只就够闹心了。”
*
义学的筹备进展顺利,刘博士提前三日就到了京郊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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