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然淡淡道:"这后宫,从来都不是谁走了就能清静的。"
后宫向来是是非之地,你方唱罢我登场。谁又能真正独善其身。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她更期待晚膳时郗砚凛答应要带来的那坛杏花酿。
郑婕妤离宫祈福后,后宫表面平静了半月有余。这日,皇后特意留蔺景然说话。
皇后温和道,"贵妃近来圣眷正浓,只是本宫听闻,前日陛下又在明曦宫批阅奏折至深夜?"
蔺景然垂眸:"陛下政务繁忙,臣妾不过奉茶侍墨。"
皇后轻笑:"你是个懂规矩的。只是这后宫终究要讲究雨露均沾,陛下独宠一人,难免惹人非议。"
"娘娘教诲的是。只是陛下行止,非臣妾所能置喙。"
皇后轻哼:"若本宫要你劝谏陛下呢?"
蔺景然不卑不亢:"臣妾愚见,陛下乃九五之尊,行事自有分寸。若因后宫闲言便改变圣意,反倒不妥。"
皇后冷哼:"你这是在教训本宫?"
"臣妾不敢。"蔺景然起身行礼。
"只是觉得,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当以社稷为重。陛下勤政,原是百姓之福。"
这时宫人通传聂美人求见。皇后深吸一口气,"今日就到这里,你退下吧。"
从凤栖宫出来,聂美人似笑非笑:"贵妃娘娘面色不佳,可是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蔺景然淡淡道:"不过是些寻常教诲。"
两人聊了两句便离开。
当夜郗砚凛来用膳时,蔺景然也不哭诉。倒是他先开了口:"听说今日皇后留你说话?"
"不过是例行问话。"蔺景然用公筷给他夹虫草花焖鸡,"陛下尝尝。"
郗砚凛轻叹:"皇后若为难你,不必忍着。"
蔺景然挑眉:"陛下这是要纵着臣妾恃宠而骄?"
"朕纵得起。"他淡然道,"何况你向来懂得分寸。"
“陛下这样了解我?”
“阿瑞都八岁了,爱妃如何,朕岂会不知?”
蔺景然好笑道:“阿瑞最近跟着赵师父在乐趣中学习,休沐不上学也跟着赵师父玩,或者去闲王府找他闲皇叔,都乐得不着家了。”
郗砚凛低笑:“朕最近考问阿瑞功课,大有长进。随他去吧,又不耽误功课,也能快活长大,这样很好。爱妃教的很好。”
蔺景然俏皮道:“陛下找的师父也很好。”两人相视一笑。
只是,三日后,宫中突然传出流言,说蔺景然借宠干涉朝政,连蔺景然的弟弟蔺景辞也仗势妄为。
流言愈传愈盛,连前朝都有御史风闻奏事。
这日请安时,申才人怯怯开口:"贵妃娘娘莫要往心里去,定是有人嫉妒您得宠..."
聂美人轻笑:"申妹妹这话说的,倒像是坐实了贵妃确实做了什么似的。"
皇后适时开口:"流言止于智者。贵妃若问心无愧,不必在意这些。"
蔺景然从容道:"娘娘说得是。清者自清。"
这时郗砚凛突然驾临。
"都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皇后微笑:"不过是姐妹闲话。"
聂美人却道:"正在说近日宫中有些不着调的流言,怕贵妃姐姐听了伤心。"
"哦?贵妃伤心了?"
蔺景然浅笑:"臣妾只觉得无聊。"
郗砚凛点头:"确实无聊。朕今日来,是要告诉诸位一个消息。
蔺景辞查清漕运积弊,为朝廷追回赃款百万两,朕已下旨嘉奖。"
皇后笑道:"蔺大人果然能干。"
"是啊。"郗砚凛到了一眼众人,"所以朕最厌烦那些无事生非之人。"
说罢起身,"贵妃随朕来。"
二人走后,聂美人冷笑:"好一出杀鸡儆猴。"
申才人怯怯道:"陛下这是...这是在警告我们?"
皇后沉着脸:"都少说两句。"
蔺景然随郗砚凛来到御花园,忍不住问:"陛下今日是特意来为臣妾解围的?"
"朕是来清理门户。"他淡淡道,"这些日子纵容她们太久了。"
"陛下不必如此..."
"你以为朕是为了你?后宫不宁,前朝难安。朕只是厌烦这些勾心斗角。”
蔺景然好笑道:“是,陛下圣明。"
次日,皇后称病免了请安。聂美人却主动来明曦宫拜访。
"贵妃娘娘昨儿好威风。连皇后娘娘都吃了瘪。"
"聂美人有话不妨直说。"
聂美人敛了笑容:"臣妾只是提醒贵妃娘娘,树大招风。如今您圣眷正浓,更要小心才是。"
"多谢聂美人好意。"
聂美人走后,春桃忧心道:"娘娘,聂美人这是要挑拨您与皇后的关系?"
"她一向如此。"蔺景然不以为意,"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午膳后,蔺景然对郗砚凛道:"陛下近日来得太勤了。"
郗砚凛挑眉:"爱妃要赶朕走?"
"臣妾是怕成为众矢之的。"
"朕倒要看看,谁敢。"
蔺景然笑道:“陛下这般说,倒让臣安想起昨日聂美人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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