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凤栖宫静坐片刻,整了整衣冠,往思政殿求见。
郗砚凛正在批阅奏折,听闻皇后求见,略感意外。皇后素极少主动前来前朝宫殿。
听闻皇后为选秀之事而来,他放下朱笔,命人请她入内。
皇后行礼后开门见山。
"陛下,太子年已十三,臣妾以为该着手相看太子妃了。择高门贵女为太子妃,择定人选后待两年完婚,正是时候。"
郗砚凛蹙眉,"朕记得说过,太子年纪尚小。"
皇后,"可以先定下人选。臣妾觉得镇国公家的千金不错,性情温婉,家教严谨..."
郗砚凛蹙眉,"镇国公?他家长女不是才十二?"
皇后从容道,"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况且镇国公在军中威望颇高,若能与太子结亲..."
郗砚凛打断:"太子尚幼,不必急于一时。太子婚事,朕自有主张。"
皇后神色恳切,"正因年幼,才需早作打算。臣妾听闻蔺家有意将旁支女子送入东宫..."
郗砚凛无奈,"皇后多虑了。皇贵妃从未与朕提过此事。"
皇后垂眸:"臣妾只是担心..."
"太子是朕亲手选定的储君。"
郗砚凛冷哼,"他的婚事,朕自有主张。"
皇后神色微黯:"陛下,太子是臣妾亲生,臣妾难免多虑。"
郗砚凛缓缓道,"朕知道。正因如此,更该谨慎。"
皇后默然片刻,终是告退。
消息传到明曦宫时,蔺景然在研究新得的双陆棋。听山清说完,她执起一枚棋子把玩:"镇国公家的姑娘...皇后娘娘倒是会选人。"
水秀低声道:"奴婢听说,镇国公夫人前日刚往凤栖宫送了一尊玉观音。"
蔺景然轻笑:"难怪。"
晚膳时分,郗砚凛来时神色如常。蔺景然也不提选秀之事,只推过棋盘:"陛下陪臣妾下盘棋?"
郗砚凛执起棋子:"今日倒有闲情?"
蔺景然摊手,"臣妾日日都有闲情。是陛下太忙。"
一局终了,郗砚凛轻叹,"皇后今日提议选太子妃。"
蔺景然,"陛下答应了?"
"朕驳回了。"
"为何?"蔺景然抬眼,"镇国公家的姑娘,听着不错。"
郗砚凛挑眉:"你当真觉得不错?"
蔺景然放下棋子:"臣妾觉得,太子殿下仁厚,该配个真心待他的。太子殿下自己觉得不错才最重要。。"
郗砚凛挑眉:"比如?"
"比如..."蔺景然眨眨眼,"比如不会在陛下面前告臣妾状的。"
郗砚凛失笑:"你倒是记仇。"
蔺景然俏皮道:"臣妾这是未雨绸缪。毕竟太子妃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气度小了可不行。"
……
三日后,郗砚凛在文华殿亲自考校功课。考问经义策论。太子对答如流,郗砚凛微微颔首。
考校结束,郗砚凛留下太子:"你母后前日提起选妃之事。"
太子神色平静:"儿臣但凭父皇母后做主。"
"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太子沉吟片刻:"儿臣以为,当以国事为重。婚姻大事,全凭父皇定夺。"
"若是让你自己选呢?"
太子抬眼,目光澄澈:"儿臣相信父皇的眼光。"
郗砚凛拍拍他的肩,"去吧。"
太子退下后,郗砚凛对张德海道:"传朕旨意,太子十六岁前不议婚。"
旨意传到凤栖宫,皇后正在赏花。听完旨意,她沉默片刻,挥手让宫人退下。
"娘娘..."嬷嬷欲言又止。
皇后轻叹:"陛下这是防着外戚坐大。"
"那镇国公家..."
皇后,"暂且搁下吧。来日方长。"
与此同时,明曦宫内,蔺景然听说旨意,正在插花的手顿了顿。
水秀低声道:"娘娘,陛下这是..."
"陛下圣明。"蔺景然继续修剪花枝,"太子年纪尚小,确实不该过早定亲。"
"可皇后娘娘那边..."
蔺景然垂眸,"皇后是聪明人。太子是他亲儿子,轮不到咱们操这份心。"
晚膳时,郗砚凛见蔺景然神色如常,挑眉道:"不问问朕为何下这道旨意?"
蔺景然无奈:"陛下自有陛下的道理。"
"你倒是沉得住气。"
蔺景然眨眼,"臣妾一向如此。况且这是前朝之事,臣妾不敢妄议。"
郗砚凛轻笑:"朕准你议。"
"那臣妾就说了。陛下是怕太子过早定亲,会被岳家掣肘?"
郗砚凛淡淡道,"不止如此。太子心性未定,若此时定亲,难免分心。"
蔺景然点头:"陛下考虑得是。"
三日后,皇后称病免了请安。蔺景然乐得清闲,整日研究茶道棋艺。
这日她正试着新学的点茶手法,郗砚凛信步进来。
"陛下尝尝臣妾点的茶。"
郗砚凛接过茶盏,品了一口:"火候正好。"
蔺景然惊喜:"真的?"
"朕何时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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