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有‘钥匙’碎片的……后来者……”
那沙哑、干涩,却带着奇异魔魅力量的声音,如同冰水浇头,让石岳瞬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要凝固!她不仅活着,更是一眼就看穿了他身上最大的秘密——那枚源自地宫、被他视为最大依仗和最深隐患的混沌色碎片,是“钥匙”的一部分!
“你是谁?!”石岳瞳孔收缩,脚下《惊鸿踏雪》身法已然蓄势待发,流云剑横在身前,剑身之上灰蒙蒙的混沌剑意流转,死死锁定着那诡异女子。他能感觉到,这女子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或魔气波动,但那股源自本能的、令人窒息的危险感,却比面对任何强大妖兽、邪魔,乃至秘境“虚”之裂隙时,都要强烈百倍!她仿佛本身就是“危险”的化身,是这镇魔塔一切邪恶与扭曲的终极凝结。
“我?”女子那布满黑色纹路、扭曲腐烂的脸上,似乎挤出了一个极其古怪、难以分辨是哭是笑的表情,猩红的眼眸中,倒映着石岳如临大敌的身影,“太久远了……名字,早已忘却。你可以叫我……‘幽姬’。或者,如你们宗门那些虚伪的老家伙们所称——‘九渊镇守者’的……堕落残躯。”
九渊镇守者的堕落残躯?!
石岳心中剧震!他想起在玄元古碑传承幻象中,看到的那道顶天立地、以身化锁链、镇压九枚大印与无底深渊的伟岸身影!那道身影,自称“镇守地脉,封锁九渊”,难道就是“九渊镇守者”?而眼前这自称“幽姬”的诡异女子,竟是那位伟大存在的……堕落残躯?!这镇魔塔第九层,镇压的竟然是这种东西?!
“很惊讶?”幽姬似乎能看透石岳的心思,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尽的怨毒,“是啊,谁能想到,曾经誓死守护这方天地的‘镇守者’,最终却有一缕不甘、一缕怨恨、一缕被那深渊气息侵蚀的残念,与破碎的身躯结合,化作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塔底,永世不得解脱……”
她的目光,落在石岳胸口,仿佛能穿透衣物,看到那枚贴身的混沌碎片,猩红的眼眸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刻骨的仇恨,有疯狂的渴望,有深沉的悲哀,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你身上,有‘他’的气息……是了,是那枚碎裂的‘渊渟之印’的碎片。你得到了它,也继承了那该死的‘使命’?”幽姬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充满了讥讽,“真是可笑!又一个被‘使命’束缚的可怜虫!你可知,那所谓的‘守护’,所谓的‘镇压’,换来了什么?是无尽的孤独,是亲朋的离散,是自我的湮灭,最终……是像我一样,在永恒的黑暗与折磨中,一点点腐烂、疯狂、堕落!”
她的话语,如同毒刺,直刺石岳心灵深处。石岳沉默着,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幽姬的话,透露出的信息太过惊人。她曾是“九渊镇守者”的一部分,了解“渊渟之印”和“使命”,甚至……她自身的堕落,似乎也与那“使命”、与“深渊”(虚)的侵蚀有关。这让他对“九渊镇世大阵”、“虚”之威胁,以及自身所背负的东西,有了更加不祥的预感。
“你想要那‘定魂珠’?”幽姬的目光,转向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珠子,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那是玄云宗开山祖师,以自身部分本源,混合此地被净化的部分‘镇守者’残念,炼制而成,用以稳固这镇魔塔,同时也……监视、安抚我这具残躯。你想拿走它?可以。甚至,我可以帮你。”
“帮我?”石岳眼神一凝,心中警惕更甚。这幽姬被镇压在此,怨气冲天,岂会好心帮他?
“不错,帮你。”幽姬猩红的眼眸,直直盯着石岳,声音充满了诱惑,“我能感觉到,你身上不仅有‘钥匙’碎片,还有一丝微弱的、与‘骨’有关的道韵,甚至……你的灵力,你的剑意,都隐隐与‘混沌’、与‘净化’有关。你很特殊,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有希望,真正理解我,甚至……解放我的人。”
“解放你?”石岳眉头紧锁。
“对,解放我!”幽姬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渴望,“这该死的‘定魂珠’,这该死的镇魔塔,日日夜夜折磨着我的残魂,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想解脱!彻底地解脱!无论是魂飞魄散,还是重归天地,都好过在这永恒的囚笼中,承受无尽的痛苦与疯狂!”
她的情绪剧烈波动,身上那残破的袍服无风自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极致的怨毒、悲伤、疯狂、以及一丝纯净执念的恐怖气息,隐隐散发开来,让整个第九层的空间都微微震颤。那悬浮的“定魂珠”光芒也随之明灭不定。
“只要你答应我,在你取得‘定魂珠’后,以你身上那‘钥匙’碎片的力量,配合你的剑意,斩断我与这‘定魂珠’,与这镇魔塔最后的一丝联系,助我彻底解脱。我不但不会阻拦你,反而可以告诉你如何安全地取下‘定魂珠’,甚至可以……送你一场造化!”幽姬的声音充满了急切与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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