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第七前哨营地如同一个被上紧发条的机器,在石岳的命令和柳青青的调度下,高速、沉默而有序地运转起来。虽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劫后余生的痕迹,但眼中却多了一丝不同于以往麻木绝望的光芒——那是名为“希望”的东西。
尽管这希望,系于那位重伤未愈、却展现出惊人之能的传承者大人身上,显得如此脆弱,但对于在黑暗中挣扎了太久的人们来说,哪怕只是一缕微光,也足以让他们爆发出全部的力量。
所有还能行动的营地成员都被动员起来。柳青青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年轻人,翻遍了营地每一个角落,将那些早已废弃、锈蚀、甚至只是一些蕴含微弱灵性的矿石边角料收集起来。破旧的武器残骸、断裂的金属工具、镶嵌在破损阵法节点上的、早已失去灵光的金属片、甚至是一些不知名妖兽的坚硬骨骼……凡是被认为可能有点用的东西,都被小心翼翼地搬到了阵枢室旁边,一间被临时清理出来的、原本用于堆放杂物的石室里。这里,被石岳指定为临时的“工坊”。
王岩老人在服用了石岳从自己储物袋中翻出的、仅存的几枚温养神魂的丹药后,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悠悠转醒。老人虽然依旧虚弱,脸色蜡黄,但眼神中的浑浊却褪去了不少,得知石岳的计划后,更是激动得差点再次晕厥,挣扎着就要下床帮忙。被柳青青好说歹说劝住,才答应先在石岳的静室外隔间休息,随时听候调遣。
石岳则在静室中,一边忍受着伤势带来的剧痛和虚弱,一边强撑着精神,用柳青青找来的炭笔和相对平滑的石板,艰难地勾画着草图。他要打造的“武器”,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飞剑法宝,而是一种结合了阵法、他对净化后“虚之本源”能量的理解、以及混沌玄元道种特性的特殊装置。
其核心构想,来源于炼化“虚之本源”时的感悟。那种被剥离了混乱侵蚀意志后残留的、精纯却冰冷的异种能量,虽然性质与灵气迥异,但其“能量密度”极高,且似乎对“虚”之衍生物本身,有着某种天然的吸引与克制(如同寒骸将的射线被他的灰白光柱中和吞噬)。若能将其稳定“封装”起来,再以特定的阵法引导、激发,或许能制造出一种对虚魅、甚至虚兽都有奇效的“能量炸弹”或“范围净化装置”。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设想。首先要解决的是“封装”问题。普通的材料根本无法承受那种能量的侵蚀,更别提引导激发了。石岳将希望寄托在了王岩老人身上——营地残存的、那些刻画在墙壁、地面上的古老防御阵纹,其基础材料似乎是一种对“虚”之力有一定抗性的特殊金属与矿石的混合物。或许,能从这些残骸中提炼或熔炼出可用的材料。
其次,是引导激发的阵法。这需要王岩老人的阵法知识,结合石岳从玄元古碑传承中领悟到的、关于“净化”、“封镇”、“能量流转”的一些基础符文与理念,重新设计一个全新的、尽可能简单的阵法结构。复杂了,以营地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实现。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能量源。石岳不可能再用自身道种去炼化“虚之本源”来提供能量——那无异于饮鸩止渴。他想到了两个可能的来源:一是阵法核心那团被唤醒了一丝灵性的玄元道韵,若能从中安全地引出一丝,作为“引信”或“催化剂”;二是……再次狩猎虚魅,甚至虚兽,获取新的“虚之本源”或类似的高浓度虚能凝结体。前者风险在于可能损害刚刚有起色的阵法核心,后者则意味着要再次主动涉险。
时间紧迫,石岳决定双管齐下。
他将初步的草图和一些关于阵法结构、材料特性的想法,通过柳青青转达给王岩老人。王岩老人不愧为曾经的阵法维护学徒,虽然年迈体衰,但经验丰富,立刻指出了草图中几处不切实际的地方,并提出了一些基于营地现有条件的修改建议。一老一少,隔着石壁,通过柳青青这个“传声筒”,开始了紧张而高效的“隔空”讨论与设计。
与此同时,石岳也开始尝试第一次“狩猎”。
目标,自然是营地外围那些零散的、落单的虚魅。经过上次大战,虚魅群退去,但营地周边的“衰败区”内,依然游荡着不少单独行动的虚魅,它们似乎是虚能自然凝聚的产物,或是在大战中溃散的个体。
石岳的伤势远未恢复,道种之力更是近乎枯竭。但他对“虚”之力的感应,尤其是在炼化了一丝“虚之本源”后,变得异常敏锐。他让柳青青和另外两名状态相对较好的凝液初期修士(一个叫铁柱,一个叫阿木)护卫,悄悄潜出营地,在“衰败区”边缘活动。
他们利用石岳的感知,避开虚魅密集的区域,专门寻找落单的个体。当发现目标后,由柳青青三人负责用浸了“灯油”的火箭、火矛进行干扰、驱赶,将虚魅逼入预设的、相对狭窄的区域。然后,石岳则强撑着,调动恢复的那一丝微薄道种之力,施展简化版的“玄元净光”,进行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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