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那已经半虚幻、即将融入空间的身影,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另一个维度硬生生拽了回来,猛地一滞,然后剧烈地闪烁了几下,重新变得凝实!她周身那诡异的幽紫色血光如同被水浇灭的火焰,迅速黯淡、消散!
“噗——!”
遁术被强行中断带来的反噬,远比施展时的代价更可怕。赤练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金,气息如同断崖般跌落,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连站立都无法做到。她抬起头,看向苏清欢的目光,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怨毒,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绝望。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赖以逃生的最后底牌,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被这个她从未真正放在眼里、只觉得是靠着烬渊庇护的人族医女,如此轻描淡写地……破解了!
不是被强大的力量摧毁,而是被一种更本质、更浩瀚的力量,温柔地“抚平”了。
这种感觉,比直接被烬渊一掌拍死,更让她感到无力与屈辱。
整个广场,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魔兵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出乎意料的一幕。他们原本以为会看到魔尊大人以雷霆手段镇压逃亡者,却没想到,出手阻止的,竟是那位一直安静站在魔尊身后,散发着温暖光芒的苏姑娘!
而且,是以这样一种……近乎“温柔”的方式。
没有杀气,没有血腥,只有一片淡金色的光晕闪过,那试图遁走的赤练妖姬,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鸟儿,跌落尘埃。
这种力量,再次颠覆了他们对“灵脉”的认知。它不仅能治愈,还能……如此克制诡术?
空中的李修,瞳孔也是微微一缩。他死死地盯着苏清欢,眼神中的贪婪与忌惮交织。这混沌灵脉,果然神异无比!必须得到!无论如何,必须将此人带回天界!
烬渊的脚步,在赤练遁术被阻、瘫倒在地的那一刻,微微顿了一下。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苏清欢,血瞳中那冰封的杀意,似乎融化了一瞬,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赞许与安心。他的欢儿,从来都不是需要他时刻分心保护的弱者。她拥有着连他都为之惊叹的力量与心性。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瘫软在地的赤练,步伐再次迈开,走到了她的面前。
阴影笼罩下来,赤练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烬渊那毫无表情的脸,看着他血瞳中倒映出的、自己此刻狼狈不堪、如同败犬般的模样。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或许是咒骂,或许是再次哀求,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破碎的、带着血沫的嗬气声。
烬渊俯视着她,如同在看一只挣扎在蛛网上的飞蛾。
“赤练,”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最终审判的意味,“你勾结外敌,扰乱魔都,其罪一;屡次构陷,意图伤害清欢,其罪二;执迷不悟,至死不悔,其罪三。”
他一桩桩,列数着她的罪行,每说出一条,赤练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按魔界律法,罪当形神俱灭,与赤炎、玄骨同例。”
赤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终的毁灭降临。
然而,烬渊的话音却微微一顿。
广场上所有生灵都屏住了呼吸。
烬渊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了不远处地面上,那枚静静躺着的“战神令”。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那或许是对过往战神生涯的一丝芥蒂,或许是对赤练这份扭曲执念的一丝……微不足道的、连怜悯都算不上的触动。
终究,她与赤炎、玄骨那般纯粹的野心家,还是有些许不同。那份源于“战神令”的执念,虽然扭曲,却也曾是……属于他过去的一部分阴影。
“但,”烬渊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死寂,“念你最终未对清欢造成实质伤害,本尊,废你修为,流放万魔边,永世不得回归魔界疆域。”
这个判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仅仅是赤练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连下方的魔兵们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废修为!流放万魔边!
对于赤练这样曾经高高在上、视力量为一切的魔族强者而言,废掉修为,剥夺她所有的力量,让她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这比直接杀了她,或许更加残忍!而万魔边,那是魔界最荒芜、最混乱、能量稀薄、环境恶劣的放逐之地,被流放到那里的囚徒,往往生不如死!
这是惩罚,却也是……留下一线生机。 albeit一丝极其渺茫、近乎于无的生机。
苏清欢看着烬渊的背影,轻轻抿了抿唇。她明白他的决定。彻底的毁灭固然干脆,但有时,留下一个活着的、失去一切的“警示”,比单纯的死亡,更能震慑人心,也更能……彻底了断一段过往。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彻底斩断与“战神”有关的一切,包括赤练这份扭曲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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