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府厅内,烛火重新稳定下来,方才那阵阴风仿佛从未出现过。
二月红指尖摩挲着那枚古戒,神色凝重:“据族中秘录记载,南北朝时,岳家有女名绮罗,天资聪颖却误入邪道,修习禁术,以活人精气续命,更以纸人术操控生死。”
李景异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后来呢?”张启山追问。
“岳绮罗为延续与爱侣段三郎的缘分,不惜将段三郎魂魄强留人间,致使阴阳失衡,灾祸频生。”二月红继续道,“当时最负盛名的张天师与我先祖联手,设计将岳绮罗封印于一具特制棺椁中,并以双符镇顶,防止她再度为祸人间。”
齐铁嘴听得直哆嗦:“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大凶!那可是修邪术的妖女啊!”
张日山按住几乎要跳起来的齐铁嘴:“八爷稍安勿躁。”
二月红看向李景异,眼中有关切:“三爷开棺时,可曾见到棺中....”
“见到了,”李景异平静接话,“内人岳绮罗就在棺中。”
厅内霎时寂静。二月红手中的茶盏“啪”地落地,碎成几片。
“内人?”二月红不可置信地重复,“三爷说笑吧?那岳绮罗若是活着,该有几百岁了!”
李景异垂眸:“缘分一事,难以常理解释。”
张启山皱眉插话:“二爷,那岳绮罗既已被封印数百年,如今出世,可会危及长沙?”
二月红还未回答,李景异抢先道:“绮罗已非当年那个任性妄为的岳家小姐。几百年的囚禁让她反思许多,如今只愿与我平静相守,不会危害他人。”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心虚。想到岳绮罗临别时塞纸人的举动,分明是戒备心未减分毫。
二月红凝视李景异,忽然道:“三爷近来看似气色不佳,可与这位...岳姑娘有关?”
李景异心中一凛,二月红果然敏锐。自与岳绮罗重逢后,他确实常感疲惫,原以为是情绪波动所致,如今想来,或许是......
“二爷多虑了,”李景异强笑,“只是近日生意繁忙,休息不足。”
张启山显然不信,却也不再追问,只对二月红道:“既然如此,还请二爷细查族中典籍,看看可有什么制衡之法,以防万一。”
离了红府,李景异心事重重。若真如二月红所说,岳绮罗的邪术会不自觉吸取他人精气,那自己日渐虚弱就有了解释。
回到百花楼,岳绮罗正等着他,见他面色不佳,立刻迎上来:“可是那些人为难你了?”
李景异摇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绮罗,你实话告诉我,这几日我可有什么变化?”
岳绮罗眼神闪烁:“三郎何出此言?”
“我觉得疲惫异常,仿佛精气流失。”李景异直视她的眼睛,“与你无关吗?”
岳绮罗顿时眼眶泛红:“三郎疑我?”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雪白脖颈上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为了不伤你,我早已自封七成法力,如今连寻常术士都不如!你竟疑我伤你?”
李景异见状顿时愧疚不已,忙将她拥入怀中:“是我不好,我不该疑你。”
岳绮罗靠在李景异胸前,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她确实自封了法力,但不是怕伤他,而是怕吓跑他。至于李景异精气流失的缘故......
当夜,李景异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又是前世的片段。
段三郎病榻前,岳绮罗握着他的手泪如雨下:“三郎莫怕,我定会找到办法,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而后画面跳转,他见岳绮罗跪在一个古老法阵中,以血为媒,施展禁术。天空电闪雷鸣,岳绮罗在风暴中心尖笑:“以我岳绮罗之血,锁尔段三郎之魂,轮回转世,永不相忘!”
李景异猛地惊醒,冷汗涔涔。
岳绮罗不在身边。他起身寻找,在书房发现她正对着一面铜镜施术,镜中显现的竟是红府内景——二月红正在翻阅古籍,张启山在一旁等候。
“绮罗!”李景异出声制止。
岳绮罗一惊,镜中景象瞬间消失。她转身时已是一副委屈模样:“三郎,我只是怕他们密谋害你...”
李景异叹息:“不必如此,我相信佛爷和二爷的为人。”
岳绮罗咬唇不语,眼中却满是不信。
几日后,张启山独自来访百花楼,称有要事相商。
岳绮罗本不愿让二人独处,但在李景异坚持下,不情愿地退到帘后。
“三爷,我查到了更多关于那戒指的事。”张启山压低声音,“它不仅与二爷先祖有关,更关系到一个古老秘术——借命术。”
李景异心中一震:“借命术?”
张启山点头:“据说此术可借他人寿命,延续己命。但那戒指只是钥匙,真正的方法记录在一本叫做《命源秘典》的古籍中,据说就在二爷家中。”
帘后传来一声轻微响动,张启山警觉地看去:“什么声音?”
李景异镇定道:“大概是猫儿碰倒了什么东西。佛爷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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