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弹出弗里克教授的脸时,我正望着研发中心广场上那尊银色的等离子体模型 —— 那是十八个月前被临时封存的初代样机,此刻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老教授花白的眉毛拧成了川字,金丝眼镜后的蓝眼睛里带着惯有的审视:“汪董似乎对这场竞争胸有成竹?只是我很好奇,贵司突然突破的‘星尘算法’,真的与三年前慕尼黑实验室失窃的那份手稿无关?”
我指尖轻叩着桌面,目光掠过屏幕右下角跳动的实时数据流 —— 那是我方实验室正在进行的等离子体稳定性测试曲线,波动幅度已控制在 0.03% 以内,远超行业标准。“教授,” 我声音平稳得像实验室里恒温的反应舱,“您该记得 2019 年日内瓦能源峰会时,我曾提交过一份关于‘动态磁场约束’的论文提纲,其中第三章正是星尘算法的雏形。至于失窃案, INTERPOL 的调查报告早已证明,泄密源头在贵司内部。” 我抬手示意助理切入另一个分屏,显示出泛黄的手稿扫描件与论文收录证明,“何况真正的核心突破不在算法本身,而在我们独创的‘蜂巢式能量矩阵’,这项技术能让等离子体续航时间延长 72 小时,相关专利申请文件已通过 PCT 国际检索,您随时可以查阅。”
弗里克的喉结动了动,镜头里能看到他身后书架上摆着的诺贝尔奖奖牌。“即便如此,华国企业的技术转化速度总带着些…… 急功近利。” 他话里的偏见像未过滤的杂质,“就像你们的高铁技术,不也是靠‘借鉴’起步?”
我忽然笑了,不是因为恼怒,而是想起二十年前在慕尼黑工大的阶梯教室,这个老人曾把我的博士论文批得一无是处,说 “东方女性不适合搞尖端物理”。
“教授,您办公室墙上挂着的那幅《黄河万里图》,是我五年前送的吧?” 我话锋一转,指尖滑过触控屏,调出汪氏集团全球研发网络图谱,“您看,我们在达累斯萨拉姆建了非洲首个等离子体应用中心,在里约热内卢的联合实验室正为热带雨林修复提供能量方案。急功近利的企业,会花八年时间在撒哈拉沙漠测试设备耐候性吗?”
屏幕里的老教授愣住了。我继续道:“这场竞争的终点,从来不是谁赢谁输。汪氏准备在三个月后启动‘星辰计划’,联合全球十二家实验室共建国际能源联盟。我们愿意开放星尘算法的基础代码,条件是所有成员必须共享技术迭代数据,尤其是针对小岛国的海平面上升问题,共同开发低成本防护系统。”
我俯身靠近镜头,晨光透过百叶窗在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您年轻时总说,科学家要仰望星空。但现在我想告诉您,真正的尖端技术,不该锁在实验室的保险柜里。就像此刻,我们的样机每稳定运行一秒,就有一个贫困地区的孩子能多获得两小时的清洁能源供电。”
弗里克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忽然问:“汪绿萍小姐,那请问你们图什么?商业利益?”
“图十年后,当历史学家回望这个时代,会说华国企业不仅突破了技术壁垒,更重新定义了竞争的意义。” 我抬手看了眼腕表,测试数据已稳定超过三十分钟,“教授,您的见证时间可以开始了。顺便说一句,下个月北京的国际能源论坛,我为您留了主宾席位 ——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如何让等离子体技术成为跨越国界的桥梁。”
弗里克教授的食指在桌面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汪绿萍小姐,您该清楚等离子体技术的军事应用潜力。贵国近年在能源武器领域的进展世人有目共睹,这种‘技术共享’的承诺,是否藏着更深层的战略考量?”
我忽然笑出声,指尖在触控屏上划出一道弧线,调出地球夜间灯光分布图 —— 欧洲与北美亮如白昼,非洲腹地却暗得像沉在海底。“教授见过刚果盆地的孩子们用柴油发电机读书吗?那东西每运转一小时,就会向大气排放 3.2 公斤二氧化碳。” 我将屏幕推近,指尖点在中非共和国的位置,“汪氏在那里援建的二十座微型电站,全部采用低功率等离子体技术,既无法用于军事,又能让方圆五十公里的村庄告别煤油灯。至于战略考量 ——” 我抬眼迎上他的视线,晨光在瞳仁里燃成金焰,“当全球 78 亿人都能廉价使用清洁能源时,战争的根源会自然瓦解。这比任何武器威慑都更能保障长久和平,难道不是最深远的战略?”
老教授沉默了,镜头里能看到他书架上摆着的 1998 年京都议定书原件。“可技术标准一旦由华国企业主导 ——”
“标准永远该由全人类的需求定义。” 我打断他时,语气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已联合剑桥、斯坦福、东京大学的三所实验室,共同起草《等离子体技术伦理白皮书》,明确禁止将相关技术用于武器研发。下个月的北京论坛上,这份草案会提交联合国能源署审议。” 我调出另一份文件,显示着汪氏集团与非洲联盟签署的备忘录,“而且您看,我们向非洲提供的技术授权,附加条款是必须用于民生项目,由非盟能源委员会全程监督。十年后,当这些受过技术培训的非洲青年成长起来,他们会成为全球能源网络的守护者,这比任何专利壁垒都更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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