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漆黑,深不见底,如同巨兽的咽喉,散发着阴寒与不祥的气息。那股熟悉的、带着甜腥的阴寒气息,让顾言卿几乎可以肯定,这洞内与龙潭镇的连环命案,乃至那“幽冥船”组织,脱不了干系!
他朝燕十三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进入。燕十三点头,反手握紧短刃,眼神警惕如鹰。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潜入洞口。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内壁湿滑,布满了黏腻的水藻和苔藓。前行约数丈,水道开始向上倾斜,水位渐浅,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光亮和……潺潺的水声?
又前行一段,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竟然穿出了水下通道,进入了一个巨大的、位于江岸山体内部的天然溶洞之中!
溶洞空间广阔,穹顶高悬,倒挂着无数钟乳石。洞内空气潮湿阴冷,却并非完全黑暗。洞壁和地面上,稀疏地生长着一些散发着幽幽磷光的苔藓和菌类,提供了微弱的光源,让整个溶洞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惨绿光芒之下,与那“幽冥之眼”的绿光有几分相似,却更为暗淡阴森。
更令人震惊的是,溶洞中央,竟然有一条地下暗河穿流而过,河水在磷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色泽。河岸边,有人工开凿的台阶和平台,平台上……赫然摆放着一些石制器皿、陶罐,甚至还有一座简陋的石台,石台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和焚烧过的痕迹!
这里有人活动过!而且,进行过某种仪式!
顾言卿和燕十三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靠近平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味、血腥味和那股甜腥的毒素气味。石台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陶片、动物的骨骼,以及……几缕暗红色的毛发!
“是‘鬼灯笼’毒草燃烧后的灰烬!”顾言卿用手指捻起一点石台上的黑色灰烬,低声对燕十三道。苏云裳的描述与眼前之物完全吻合。
燕十三用刀尖挑起一撮红色毛发,眼神冰冷:“和外面发现的一样。这里就是他们配制毒药、甚至……进行血祭的地方!”
两人继续在溶洞中搜索。在平台后方一个较为干燥的角落里,他们发现了一个用油布遮盖的凹陷处。掀开油布,里面竟然藏着几个木箱!
打开木箱,顾言卿瞳孔骤缩!箱内整齐地码放着一卷卷用油纸包裹的册子!他随手拿起一卷展开,借着磷光看去,上面用特殊的密文记录着一些名单、数字和符号,似乎是账本和名册!另一卷则画着一些复杂的地图,标注着沿海港口和航线!还有一卷,记录着各种毒药的配方和炼制方法,其中赫然包括“鬼灯笼”混合毒素的详细配比!
“幽冥船的据点!”顾言卿心中狂震!这些册子,无疑是这个神秘组织的机密档案!龙潭镇的命案,很可能只是他们庞大阴谋中的一环!
必须将这些证据带出去!
就在两人准备搬运木箱时——
“嗖!”
一支淬毒的弩箭毫无征兆地从暗处射来,直取顾言卿后心!
“东家小心!”燕十三反应极快,猛地将顾言卿推开!弩箭擦着顾言卿的胳膊飞过,钉在石壁上,箭尾剧颤!
“被发现了!”燕十三低吼,短刃出鞘,警惕地望向弩箭射来的方向——溶洞深处一片黑暗的钟乳石林。
黑暗中,传来几声阴冷的嗤笑。紧接着,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石林后闪出,缓缓逼近。为首一人,身形瘦高,面容阴鸷,正是昨夜在码头上试图撑船逃离的那个黑影!他手中把玩着一柄分水刺,眼神如同毒蛇。
“顾言卿……果然名不虚传,竟能找到这里。”阴鸷男子声音沙哑,带着杀意,“可惜,你们的运气到此为止了。这龙潭水府,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他身后,跟着四名手持奇门兵刃的黑衣人,眼神凶狠,气息彪悍。溶洞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条水下通道,已被他们堵死!
绝境!在这与世隔绝的地下溶洞中,面对五名显然精通水性和洞窟作战的杀手!
顾言卿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册子紧紧攥住,低声道:“十三,看来要有一场恶战了。”
燕十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刀锋直指对方:“正好,拿你们试试刀!”
话音未落,燕十三已如猛虎出柙,率先冲向那名阴鸷男子!刀光如匹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阴鸷男子冷哼一声,分水刺划出诡异的弧线,迎上燕十三!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兵刃相交,火星四溅!
另外四名黑衣人也同时扑向顾言卿!顾言卿虽不擅正面搏杀,但身法灵动,剑走轻灵,凭借溶洞内复杂的地形,与四人周旋,险象环生!
战斗激烈异常。溶洞内空间有限,钟乳石林立,极大地限制了双方的发挥。燕十三勇猛无比,刀法霸道,将阴鸷男子逼得连连后退,但对方身法诡异,分水刺刁钻狠毒,一时也难以取胜。顾言卿这边更是危急,身上已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久战不利!必须尽快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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