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赫克托和那个序列五的『灾厄始祖』佣兵,已经从试探,打到了搏命的阶段。
赫克托感觉对手把整个阳台都变成了武器,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针对他的陷阱。
他现在不是在和一个人战斗,而是在和整个阳台为敌。
“轰!”
赫克托向左侧翻滚,险险的躲过一根从屋顶装饰上“意外”脱落的石质尖顶。
尖顶重重的砸在他刚才的位置,坚硬的地砖应声碎裂。
就在他翻滚落地的瞬间,那片碎裂的地砖下面,一根本该废弃的高压蒸汽管道,它本身脆弱的特性被瞬间放大。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管道直接炸开!
一股灼热的白色蒸汽从地底喷出,封死了赫克托所有的退路。
同时,他身边的空气密度也被悄悄改变,变得像胶水一样粘稠,让他每个动作都慢了零点几秒。
这是『灾厄始祖』序列五能力的清楚展现。
他不只制造单一的意外,而是开始编织事件之间的联系。
尖顶坠落、管道爆炸、空气变粘稠,这三件看似无关的事,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连环杀招:坠落是为了驱赶,爆炸是用来绝杀,而粘稠的空气,则是为了不让他逃跑。
赫克托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闪过一丝凝重。
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和序列五的差距。
作为序列六,他能改变概念的用途。
比如,他可以预判到蒸汽喷发,并尝试把自己脚下的地面变成弹射平台来逃走。
但对手,却能直接操纵事件之间的关系!
对手能让坠落和爆炸之间,产生一个本不存在的、致命的联系。
这是更高层面的打击。
他能看穿每一个陷阱,却无法阻止对手把这些陷阱组合成一个必死的杀局。
他的预判能力在疯狂运转,大脑就像一台过热的机器,计算着每一个可能发生的灾难。
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呼吸变得急促。
他最多能再撑七分钟。
然后,他就会在无穷无尽的意外里,因为一个微小的失误被干掉。
但是,时间足够了。
赫克托的眼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因为他不是在被动挨打,他是在拖延时间。
在踏入斯图亚特老宅之前,他就在第九街区的一间安全屋里,用一台经过特殊屏蔽、仍然使用老式电码的电报机,向一个特定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简短的加密信息。
“剧目开场。b级目标确认。存在升级a级风险。待命。”
他从不做没有后备计划的事。
尤其是当对手涉及到『原初之盲目』这种疯狂的教派时。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在援军抵达前,活下去。
“你的挣扎,真是好看。”
那位『灾厄始祖』佣兵的声音从蒸汽的另一头传来,充满了玩味。
他慢慢抬起手,准备发动下一次,也是更狠的攻击。
他要让阳台的地面集体失去支撑的功能,让赫克托直接掉进下面布满尖刺的院子里。
可是,就在他要发动能力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僵住了。
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某种他说不出的诡异变化。
那股由他主导的、充满恶意的“不幸”气息,好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那不是墙,而是一个完全相反的领域,正在粗暴的挤进他的地盘,想要重写这里的规则。
如果说他的领域是一片充满变化的混乱沼泽,那现在降临的,就是一个所有东西都被精准计算好的机械世界。
阳台上的景象变得很奇怪。
一块快要裂开的地砖,裂到一半,被一股力量强行稳住,裂痕好像被冻住了。
下一秒,灾厄的力量涌来,裂痕又想扩大,但马上又被强行粘合。
那块地砖就在裂开和复原之间高速切换,看得人眼花。
那团灼热的蒸汽,它高温的特性被一个看不见的罩子强行包住,隔绝了和周围空气的热量传递,导致蒸汽明明在翻滚,却不散发热量了。
“什么人?”
佣兵脸色一变,他感受到自己的能力正在被另一个同等级的力量疯狂对抗。
与此同时,阳台的另一端,一直带着微笑看戏的莱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感觉到,时间的流速,似乎出现了极其微小的、零点零零一秒的卡顿。
紧接着,一个平稳冷静的声音,在阳台的空气中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仿佛直接在他们的脑海中回响。
“篡改因果联系,制造小概率事件链……『灾厄始祖』序列五。手法粗糙,但威力还行。”
话音落下。
在赫克托与佣兵之间的空地上,空间如同水面泛起涟漪。
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同色礼帽,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的男人,就这么从空间的波纹里走了出来。
他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却让整个阳台的规则,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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