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枫这觉睡得踏实,呼噜声跟值班室那台老旧空调的嗡鸣声一唱一和,愣是营造出了一种诡异的安宁感。可这安宁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阴风搅和了。
青烟缭绕,陆判官去而复返,脸色比平时更凝重几分,手里还攥着一枚闪烁着幽光的玉简。几乎是前后脚,苏婉的加密通讯器也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来自灵异总局最高权限的红色紧急标识。
得,俩“快递”同时上门了。
没等苏婉和陆判官开口,沙发上的李云枫翻了个身,眼睛没睁,含糊道:“有屁快放,别耽误我补觉。”
陆判官赶紧躬身,将玉简呈上:“大人,地府急报!卑职查阅古籍并探查忘川河底,发现一处上古封印确有松动迹象,年代极其久远,甚至在十殿阎罗建制之前!溢出的气息……经比对,与黑水峪那‘黯影’之力,确有几分阴寒同源之感!但更为古老、纯粹!”
李云枫眼皮撩开一条缝:“说重点,封印下面是啥?过年憋不住要出来的年兽?”
“呃……古籍记载模糊,只言片语提及,此封印关乎‘虚实之界’,镇封之物似与‘窃取存在’的古老禁忌有关。阎君已加派重兵看守,但封印裂隙仍在缓慢扩大,溢出的气息已引得忘川河中无数沉沦恶灵躁动不安。”陆判官语气沉重。
“虚实之界?窃取存在?”李云枫咂摸了一下这几个词,没多说什么,只是示意陆判官把玉简放桌上。
另一边,苏婉也接通了通讯,那边传来张正清局长沙哑急切的声音:“苏婉!李先生在你旁边吗?出大事了!我们……我们找到了那份‘观测者’档案!”
苏婉立刻将通讯器切换到公放模式。
“说。”李云枫依旧闭着眼,但显然在听。
张正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档案是最高绝密,封存于总局地下最深处,代号‘盲点’。里面记载的不是具体事件,而是一系列……无法解释的‘现象’!从百年前至今,全球范围内,多次发生局部物理规则被短暂修改的案例!比如某个小镇重力短暂消失,某个区域时间流速异常,甚至……甚至有一次,一个小国首都所有人的记忆被集体替换了二十四小时!”
值班室里安静下来,连范九都停下了切菜的动作。修改物理规则?替换记忆?这听起来比鬼怪邪神还要恐怖!
“所有这些‘现象’,”张正清继续道,“都有一个共同点:发生前后,都会有极其隐秘的能量波动被最先进的仪器捕捉到,其频谱特征……与我们刚刚分析的江南市鬼域、黑水峪黯影残留的能量印记,高度吻合!而档案命名‘观测者’,是因为有理论认为,这些现象可能并非自然发生,而是……而是某个或多个无法理解的存在,在进行‘观测’或‘测试’时留下的痕迹!”
“测试?”苏婉失声,“测试什么?”
“测试这个世界的‘规则弹性’?或者……测试某种‘干涉’手段?”张正清的声音充满无力感,“档案最后提及,有零星证据指向一个名为‘虚妄殿堂’的神秘组织,但无法证实。而‘钥匙’这个词,在档案边缘有潦草的注释,疑似与稳定或开启某种‘通道’有关!”
信息量巨大,而且细思极恐!一个可能拥有修改现实能力的神秘组织“虚妄殿堂”,一个目的不明的“观测者”,一把意义不明的“钥匙”,以及最近频繁发生的、似乎带有测试性质的攻击事件!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一个庞大而可怕的阴谋。
李云枫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拿起桌上陆判官带回来的那枚玉简,神念一扫,里面的信息尽数感知。又听了听张正清的汇报,他脸上那点睡意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象是看到终于来了个像样对手的表情。
“修改规则?观测测试?虚妄殿堂?钥匙?”他轻声重复着这些关键词,忽然笑了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存在说话:
“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名头,又是鬼域又是黯影的,折腾了半天,就为了试探我是不是那把‘钥匙’?或者看看我这把‘钥匙’还灵不灵光?”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费这么大劲,直接来问我不就完了?虽然我大概率不会告诉你。”
他这话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一种回应。话音刚落,异变再生!
值班室里那盏昏黄的白炽灯,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电压极其不稳!与此同时,房间内的温度骤降,墙壁和地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冰冷的白霜!一股远超尸王老将、甚至比那“归无之影”更加威严、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降临!
这股意志充满了绝对的死寂、统治万灵的威严,以及一种俯视众生如蝼蚁的漠然!
苏婉、老将、范九、妞妞,甚至连陆判官,都在这一刻感到灵魂颤栗,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连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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