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育还是咬口不说具体犯罪过程,和她熬了许久,沈芝兰知道突破不了,便出门来透气。
回到办公室,她天马行空地思考着,决定想想其他的办法。
嘴里似乎缺点什么,她抓过公文包,从暗格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烟入肺腑,带着中药的味道,缓和了熬夜的疲惫。
她低头望着那个“林”字,久久没回神。
脑海中飘过演唱会飘舞的帷幔……
门突然被推开,沈芝兰眉间一凝。
余珉大着胆子推开门,眼前出现的一幕差点让他惊掉下巴。
一身警服的人映入眼帘。
女人坐在沙发脚下,屁股上垫着一些书,慵懒地靠在沙发一端。原本沉静温婉的面庞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侵略落在他的脸上,眉目之间似乎有些阴郁。
她的指节间捻着一支烟,黑色外表,似乎有兰花的图案。
这种烟他从未见过,至少不是临近几省所产的。
他的心头不禁一动,在和那眼眸对视时,他发觉自己的身影变得好低好低。
也只是片刻的功夫,那种侵略感消失不见,对方开口点了两个字。
“关门。”
余珉赶紧拉上门,才问:“沈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沈芝兰伸手将烟头捻熄,扫了一眼站在门边的人,漫不经心说道:“我说不准,你会出去吗?”
“我会。”余珉笑着说:“那我出去?”
沈芝兰淡淡笑了一下,将烟头扔进垃圾桶,站起来,“说吧,有什么进展?”
“他们正带着史作去现场辨认,准备开展侦查实验,验证证言的可信度 。预估一下时间,估计要到晚上。”
“摸排还没有效果吗?”
“目前没有。”
沈芝兰将书捡了放桌上,坐上了沙发,再次看向眼前的男人,“对于张育说自己杀了吴吝这个说法,你怎么看?”
“说法?”
不是事实?
余珉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还是表达自己的想法:“确实,本案件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张育。她是姜昭最好的朋友,如今知道自己的朋友是被吴吝害死的,我想,她不会善罢甘休很正常,她的动机明确且强烈。
很多刑事案件都是由人与人之间的羁绊造就的。就像你说的熟人作案,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目前问题就在,我们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就是她干的 ,她自己也不提供。这样,就让案子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时间到了,我们还不得不放她走。”
“是这样的。”
沈芝兰扣了扣膝盖,“把侦查实验先做了,验证史作供词的可信度,让办案中心顶上继续审,注意方式方法。知足莫若母,你去她家走走,看看家里人的说法。”
余珉问:“那你呢?”
沈芝兰拿上公文包,看着他说:“我去姜昭的父母家看看。”
余珉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日头从高悬缓慢降下,车外的世界逐渐离自己远去。沈芝兰再次听那首梦,体会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 当我从夜空坠落的刹那
光明已吹响唢呐
当黑暗被白色容纳
我的心是否平静如蜡
是什么样的缘分
迫使我们分离
春秋不再索味
冬夏已然分明
我想 心悦与你
超过自己浅薄的性命
我不信宿命
追逐虔诚的剪影
……”
她想,是爱吗?
“我不信宿命,逐渐虔诚的剪影……”
谁,又何尝不是谁的信徒呢?
车子绕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一处小区前。
沈芝兰开门,看着这座有些年代,但装修依旧显出品味的小区,眯了眯眼。
夕阳来临,金黄色的光几乎将她笼罩。迎着光,她看着小区门口的大字:华胥小区。
随后和身边的女警一起进了里面。门铃按响,过了几秒后,一张慈祥但头发花白老态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好,市刑侦支队沈芝兰,想找你们了解下情况。”
沈芝兰出示证件。
男人的视线在她的证件上定格,略微疑惑地问:“这上面不是显示的你是省厅的犯罪心理专家吗?”
沈芝兰心头像是有什么滑过,她嘴上解释:“我是省厅下沉到市局来办案的。”
男人问:“是问吴吝的事情吗?”
沈芝兰模棱两可地回答:“,也是,也不是。”
张育的录音还没有拿到,并无实证。如今要调查姜昭的死因难上加难。
姜昭死了,已经成了一堆骨灰。
吴吝死了,还在调查凶手。
如果这位父亲知道自己的女儿其实是死于女婿之手,那该有多难过。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会儿,终于说道:“请进吧。”
“谢谢。”
屋中陈设非常简单,干净。家具一应俱备,整整齐齐。空气清新,阳台上挡风玻璃内,生长着盆盆绿植,绿意盎然,像是来到了春天。
男人请他们坐下,顺便去倒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