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木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轻响,二叔带着他那两个气息冷峻的保镖离开了。
我独自坐在沙发上,并未感到丝毫轻松,反而陷入更深的沉思。二叔带来的信息过于震撼,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我原有的认知,但随之而来的并非清晰,而是更多、更复杂的谜团。
二叔——徐智仁,他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仅仅是一个暗中调查跨国犯罪组织的商人?他展现出的沉稳、老辣、对危险敏锐的感知以及调动人手的果断,绝非常年经营书画的闲散之人所能拥有。他一定还有一层更深、更不能公开的身份,否则如何能与丞相那样可怕的势力周旋多年?
还有秦叔——秦晖。我脑海中浮现出他教授我格斗技巧时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想起他武馆里那些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弟子。一家普通武馆的负责人,怎会拥有如此专业的反跟踪、搏杀技能。他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和身份?
我越发觉得,二叔的出现和坦白,并非事情的结束,而仅仅是真正风暴的开始。他所揭示的,或许只是冰山浮出水面的那一角,还有更多沉重的、危险的真相被隐藏在深不可测的黑暗海面之下。由他代替我接手公司,恐怕也只是整个庞大计划中的第一步棋。
正当我思绪纷乱,试图理清这千头万绪之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楼下店员吴丽娜打来的。
“铭哥,楼下有两个人来应聘店员,说是看到门口贴的招聘启事。”吴丽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他们……看起来有点特别,你要不要下来看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应聘店员?我什么时候张贴招聘启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马上下来。”
我快步走下楼梯,来到一楼咖啡馆。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吧台前站着两个身影。当我看清他们的脸时,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了——竟然是昨天在暗巷中跟踪并袭击我的那两个人!那个穿POLO衫戴鸭舌帽的和那个穿运动服的壮汉!他们换上了更普通的牛仔裤和T恤,但那股精悍冷峻的气质却难以完全掩盖。
他们看到我,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尴尬的表情,反而微微颔首,态度甚至称得上恭敬,但眼神依旧锐利。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二叔刚才才离开,他派来的人转眼就以这种方式出现?这是什么意思?
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一丝被愚弄的怒火,对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吴丽娜摆了摆手:“没事,你先去忙吧。这两位……我来接待。”
吴丽娜疑惑地看了看我们,点点头回到了吧台后。
我深吸一口气,让这两人先在一楼等我一会,然后我重新回到二楼。关上门,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二叔的号码,语气压抑不住地质问:“二叔!楼下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来应聘店员?您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二叔的声音却异常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哦,他们到了?效率还不错。简历给你了吧?”
“简历?”我简直气结,“二叔!您一边让我一切照旧,扮演好咖啡馆老板的角色,不要引人注意,一边却又把这两个这么扎眼的人直接塞到我身边!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李国明那些人又不是傻子!”
二叔在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冷静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天铭,你以为我们还能真正地不引人注意吗?从你开始调查你父母死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进入了某些人的视线。从李国明一次次‘偶然’来访试探开始,你就已经是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我让你照旧,是一种姿态,是告诉对方我们还在按常理出牌,没有撕破脸。”
他的语气转而变得锐利:“但姿态归姿态,实际的安全保障必须万无一失。把他们放在你身边,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暗中窥视的人——徐天铭,不是一个人。他身边有我们的人。想动他,先掂量掂量后果。这是一种威慑,也是一种最直接的保护。让他们在明处,反而能让一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不敢轻易动手。明白吗?”
我握着电话,沉默了。二叔的思虑远比我想象的更深、更远。每一步棋,看似矛盾,实则都蕴含着深意。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将这两个保镖以店员身份安插在我身边,既是一种无形的宣告,也是一道实实在在的防护墙。
“明白了。”我最终低声回应,心中的不满和疑惑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安全感,以及更深的忧虑——局势已经紧张到需要如此明目张胆地布置保镖了吗?
“嗯,他们会处理好咖啡馆的工作,你不必操心。有异常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处理并向我汇报。”二叔顿了顿,补充道,“股权的事,你暂时不用主动去办。既然我已经露面,李国明那边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以他的性格和对权力的渴望,他不会坐以待毙,召开董事会是必然的,他需要试探我的底牌,也需要在台面上争取支持。我们等着就好,等他主动来联系我。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在这期间,你要做的,就是保证你自己的安全,适应新的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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