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咆哮,冰冷的江水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脸上,倒是让我小腿上那道火辣辣的伤口暂时失去了知觉——也可能是麻木了。
叶晓洁坐在我对面,脸色比刚才在仓库里好不了多少,短发被江风吹得凌乱,紧紧抱着那个已经空了的、破了个大口子的紫檀木剑盒,眼神有些发直,不知道是在后怕,还是在心疼那柄掉进江里喂鱼的断水。
阿强一言不发,专注地操控着快艇,在漆黑的水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尾迹,灵活地避开偶尔出现的航标和漂浮物,朝着不夜城灯火通明的方向疾驰。
“猴子……秦叔……听到回话……”我喘着粗气,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呼叫,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铭哥!晓洁姐!你们没事吧?!”猴子的声音立刻传来,背景里还有激烈的键盘声和隐约的警笛声,“信号恢复了!你们在船上?秦叔的人正在清理码头现场,对方残余人员已经撤退了!你们怎么样?”
“还……死不了。”我扯了扯嘴角,感觉脸部肌肉有点僵硬,“腿挂了点彩,晓洁没事。剑……剑掉江里了。”
“什么?!”猴子惊呼,“那坐标……”
“坐标晓洁记住了。”我打断他,看了一眼叶晓洁。她像是被我的话惊醒,用力点了点头,嘴唇翕动,无声地重复了一遍那串数字。
“那就好,那就好……”猴子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对了,刚才码头混战中,有个神秘人开枪帮了你们?是谁的人?”
“杨玉格。”我吐出这个名字,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通讯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是猴子倒吸冷气的声音:“她?!她怎么会出现在不夜城?还正好在码头?”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回头再查。先确保我们安全上岸,还有,清理干净尾巴。”
“明白!上岸地点已经安排好了,绝对安全。尾巴秦叔会处理。”
结束了通讯,快艇里陷入沉默,只有引擎声和江水声。我看着后方逐渐缩小的、依旧隐约有火光闪动的东升码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今晚这趟,损失惨重——剑没了,身份彻底暴露,还差点把小命交代进去。但收获也巨大——拿到了关键坐标,确认了宋瑞国集团的核心目标,而且……似乎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盟友”?
“杨玉格……”叶晓洁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她在港市帮过我们,但她的立场一直很模糊。这次突然出现在不夜城,还在关键时刻出手……是巧合,还是她一直在跟踪我们?或者,她另有目的?”
“管她什么目的,”我揉了揉还在发麻的左臂,那是挡宋沉锋那一刀的后遗症,“至少刚才那一枪,算是救了咱们。敌人的敌人,暂时可以当朋友看。至于以后……再说。”
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这烂摊子。
快艇没有直接驶向繁华的市区,而是在阿强的操控下,钻进了一条偏僻的、散发着不太好闻气味的河道,最终在一个废弃的小型货运码头边靠岸。这里早已有秦叔安排的车辆等候。
我们迅速换乘车辆,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我那饱经风霜的咖啡馆。
从后门溜进二楼,熟悉的咖啡香气混合着电子设备散热的气味扑面而来,竟然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猴子像颗炮弹一样从电脑前冲过来,围着我们俩转了一圈,看到我小腿上简单包扎后还在渗血的伤口,嘴咧得能塞进个鸡蛋。
“铭哥!你这……得赶紧处理一下!”
“死不了,皮外伤。”我摆摆手,一屁股瘫倒在沙发里,感觉全身骨头都在抗议。叶晓洁也疲惫地坐下,接过猴子递过来的温水,小口喝着。
吴丽娜和张莉莉已经被提前支走了,咖啡馆里只剩下我们核心几人。秦叔很快也赶了过来,他身上还带着硝烟和汗水混合的味道,脸色冷峻。
“码头那边清理得差不多了,对方撤得很果断,没留下活口和明显证据。警方那边,会用黑帮火并暂时压下去。”秦叔言简意赅地汇报,“你们拿到的东西?”
叶晓洁立刻拿起平板,将记下的坐标输入,调出了不夜城的电子地图。当那个精确的点位落在环球金融中心大厦时,连见惯风浪的秦叔,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一下。
“环球金融中心……顶层,或者接近顶层的区域。”叶晓洁指着地图,“这是断水剑隐藏的坐标。刘隐他们的反应,证实了这个坐标的重要性。”
“藏在这种地方……”猴子咂舌,“这帮人真是胆大包天!”
“也是最难下手的地方。”二叔的声音从加密通讯中传来,他显然也在同步听着,“环球金融中心安保级别极高,入驻的都是顶级企业和机构,人员进出管理严格。没有确凿证据和周密计划,贸然行动,打草惊蛇都是轻的。”
“所以我们下一步,不是硬闯,”我接口道,感觉思路在肾上腺素残余的作用下逐渐清晰,“是侦查。搞清楚这个坐标对应的具体位置,是谁在使用,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是丞相的老巢?还是镜湖计划的指挥中心?或者是……藏匿其他秘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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