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八卦盘带来的信息冲击是巨大的,金三鑫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勉强将那些关于基础符箓和“识地”之术的残缺知识初步梳理。它们如同天书,大多需要特定的材料(如朱砂、特制黄纸、蕴含灵气的玉石粉末等)和自身“炁”的驱动,远非他现在的能力和条件所能企及。
但他并未气馁。他将重点放在了那些要求最低、似乎仅凭意念和简单媒介就能尝试的法门上。其中最简单的一种,是名为“净尘符”的符箓,作用据描述是“驱散微秽,安定方寸”,听起来像是加强版的空气清新剂和静心咒的结合。
没有朱砂黄纸,金三鑫找来了普通的白纸和红墨水。他按照脑海中的符文轨迹,摒弃杂念,努力调动起体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气感,集中精神,一笔一划地临摹。
过程极其艰难。那看似简单的符文却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他往往画到一半就感觉精神涣散,笔画扭曲,前功尽弃。废弃的纸团扔了一地。
直到深夜,在失败了数十次后,他终于勉强完成了一张看起来似模似样的“净尘符”。就在最后一笔落成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丝气感被抽走了微弱的一缕,融入了符文中。而纸上那用红墨水画就的符文,似乎隐隐流转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微光,随即隐去。
成功了?金三鑫心中激动,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符纸贴在工作室床头。
效果……几乎感觉不到。空气没有变清新,心神也没有特别安宁。他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这点微末道行,画出来的东西也就是个心理安慰。
然而,第二天清晨,李婉清来到工作室时,却有些疑惑地吸了吸鼻子:“咦?金三鑫,你昨晚打扫了吗?感觉屋里好像……没那么大灰尘味了,有点……说不出的舒服。”
金三鑫心中一动,难道真的有效果?虽然微乎其微,但至少证明这条路并非完全走不通!
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识地”之术的感悟上。这法门无需外物,主要是教导如何感知周围环境(地气、水脉、建筑格局)的微弱气场流动。他按照法门描述,时常在工作室的小院里,或者外出时在街头巷尾静立,闭目凝神,去感受那虚无缥缈的“地气”。
起初一无所获,只有车马人声的嘈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真正心静下来时,偶尔能捕捉到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溪流般的气息在地下或空气中流淌。有的地方气息顺畅,令人舒适;有的地方则略显凝滞,甚至带着一丝污浊之感。
这天晚上,金三鑫因为整理一批新收来的旧电器,在工作室待到很晚。李婉清本来想陪他,被他以“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安全”为由劝走了。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金三鑫正准备锁门离开,心中忽然没来由地泛起一丝悸动。他下意识地按照“识地”法门静心感知。
这一感知,让他脸色骤变!
他清晰地“感觉”到,几道带着明显恶意、躁动不安的“气息”,正从巷子口的方向,快速地朝着他的工作室靠近!这种感知并非听到或看到,而是一种玄妙的直觉,如同野兽对危险的预知!
有人来了!不怀好意!
是“迅捷电器”的人?还是其他眼红的同行?
金三鑫心跳加速,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看了一眼工作室里堆积的货物和那些宝贵的工具、元器件,绝不能被破坏!
跑?来不及了!喊人?深更半夜,谁来救他?
危急关头,他猛地看向床头那张自己绘制的、效果微乎其微的“净尘符”,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冲回屋里,不是去拿武器,而是迅速找出之前练习符箓时废弃的那些画坏了的符纸,又找出红墨水和毛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净尘符”的笔画,但这一次,他不再追求驱散微秽,而是将自己的怒意、警惕、以及想要“惊吓”、“阻吓”来袭者的强烈意念,伴随着那微弱的气感,疯狂地倾注到笔尖!
他画的根本不是“净尘符”,而是一种基于其形、却灌注了完全不同意念的、不伦不类的“产物”!笔走龙蛇,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一连画了七八张这样的“鬼画符”,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几乎被抽空,头晕目眩。但他不敢停歇,抓起这些墨迹未干的符纸,跌跌撞撞地冲到院门口和窗户边,将它们歪歪扭扭地贴在门楣、窗棂等显眼的位置。
刚贴完最后一张,巷子口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人声。
“就是这家……妈的,敢跟钱哥抢生意……”
“把门撬开,里面的东西能砸的砸,不能砸的泼油漆!”
“动作快点!”
三条黑影出现在巷子尽头,手里似乎提着棍棒和罐子,径直朝着工作室走来。
金三鑫躲在门后,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紧紧握着手里唯一一张灌注了最多意念和炁的、扭曲的符纸,这是他最后的、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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