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枫收拾行李,除了换洗衣物,装的全是“参芪抗癌方”的半成品药材、穴位注射用的针剂,还有一叠写满注意事项的笔记——每一份药材都分好剂量,每一支针剂都贴好标签,连消毒棉片都按次数打包好,林枫的细致让陈医生看了都忍不住点头,甚至为有这样的孙子而骄傲。
抵达京都时,已是下午。黑色迈巴赫平稳地驶入半山腰的苏家庄园。车子刚停稳,林枫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站在别墅门口,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利落的下颌。她的脸上化着精致却不张扬的妆容,眼神锐利,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林枫判断,这应该是苏家的人。
“陈老,辛苦您跑一趟。”女人快步上前,先与陈医生握了手,语气客气却带着疏离。她的目光随即转向林枫,扫过他身上的浅灰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周明在一旁介绍:“雅轩,这位就是林先生。”
虽然苏管家已和她打过招呼,也把自己的判断给了她,她见到的林枫举止沉稳,气质不凡,但这年纪还是令她怀疑他的医术能力,尤其父亲的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想出任何差错。
苏雅对着林枫轩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语气却没多少温度:“林先生,我爸的情况您应该清楚,要是有把握,我们自然感激;要是没把握,还是请陈老出手,免得耽误治疗时间。”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不信任,离异后独自打理家族生意的经历,让她早已习惯用锐利包裹自己,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林枫没在意她的态度,只是拎起脚边的帆布药箱:“先看看苏老爷子的情况,再谈治疗方案。”
走进别墅客厅,苏雅轩让人倒了茶,刚想对陈老开口询问具体的治疗计划,陈医生却先一步说道:“雅轩小姐,这次治疗,全程由我徒弟主导,我只辅助。”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苏雅轩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陈老,我爸是胃癌晚期,不是感冒发烧,还是你是先看看,我……”她话没说完,目光落在林枫身上,虽说没直接把不信任说出口,可语气里的质疑,谁都听得出来。
“这是我的条件,没有商量的余地,至于为什么,我不想解释”陈医生不容辩驳的说道
“他只和你学了一年,不是不信,是真的不敢,万一治出问题,那该如何是好。”苏雅轩提出自己的担忧。
“我们中医讲究“信则医”,既然苏小姐怀疑我的安排,那我们也没必要留在这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去。
“陈老,等等!好吧,那就让林医生来主导吧!”
苏雅轩虽然还怀疑,但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陈老的安排。
林枫没有因为对方的不信任,而显得慌乱。他放下药箱,打开箱子,将里面的药材、针剂、消毒用品一一拿出来,按顺序摆在茶几上。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每一支针剂都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一包药材都注明了用法用量,连镊子、棉签都摆成了一条直线——这份中年男人的细致,让苏雅轩握着包带的手指微微松了些。她看着林枫专注的侧脸,看着他指尖熟练地整理着药品,心里第一次冒出一丝犹豫:或许,这个人,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不靠谱?
“苏小姐要是不放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林枫整理好东西,抬头看向她,眼神平静,没有丝毫被质疑的不悦。
“对不起,不该质疑你,我老爷子这些天的状况很不好,我们最好先去看看他。”苏雅轩毕竟是多年的商战和交际的经验,说话也张弛有度,她露出笑容,很有分寸感的向林枫道了歉。
“你带路”林枫也不和她啰嗦,简单直接的回应。
病房在二楼,光线充足,布置得很舒适,却掩不住空气中的药味。苏老爷子躺在病床上,面色蜡黄,嘴唇干裂,连呼吸都轻浅得几乎看不见。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林枫后面的老人身上,才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陈老……你来了。”
苏雅轩看到父亲这副模样,眼眶瞬间红了,却强忍着没掉泪,只是别过脸,深吸了一口气。
林枫走到病床边,先俯身,将手指轻轻搭在苏老爷子的腕上。他的手很稳,力道轻柔却能精准摸到脉搏,指尖的薄茧蹭过老人的皮肤,竟带着几分让人安心的温度。他没急着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专注地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偶尔会问一句:“苏老,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胃里胀,连喝水都觉得堵?”
苏老爷子愣了愣,他以为给自己诊断的应该是后面的老人。缓过神后随即轻轻点头:“是……吃什么都不消化,夜里还总疼。”
“那是脾胃运化功能弱了,气血也跟不上。”林枫收回手,又拿起手电筒,轻轻掀开苏老爷子的眼皮,检查了眼底的气色,“我先给您打一针开胃的,等下让管家熬点小米粥,试试能不能喝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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