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香樟树叶,在青石板路上切割出明明暗暗的光斑,仿佛我们此刻复杂难明的心境。我带着两个“小影”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身后却像是掀起了一阵无形的旋风。窃窃私语、惊愕的目光、手机偷偷举起的反光……无数道视线如同实质般黏在我们背上。这绝非错觉。自从林薇那个该死的“概念·转移”能力意外暴露,将这两个“麻烦精”带到现实,我就预感到,我们那点可怜的平静校园生活,已经如同阳光下的露水,彻底蒸发殆尽了。
一粉一粉,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一左一右,如同我的镜像护卫,又像是悬挂在我命运两端的极端砝码。
左边的“小影1号”,固执地换回了她那身标志性的、带着某种未来科技感的粉色短裙战斗服,仿佛这能让她与这个“普通”的世界划清界限。她步履平稳,面无表情,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如同精密扫描仪,淡漠地掠过周围那些或好奇或惊艳或畏惧的目光,所有喧嚣与骚动在她那里都归于沉寂。她周身自然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像一道无形的冰墙,确实有效地逼退了不少跃跃欲试的搭讪者。
“喂,同学,粉色衣服那位,能认识一下吗?加个微信?”一个自诩帅气的男生终于按捺不住,挤过人群,将手机二维码递到“小影1号”面前,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小影1号”甚至连眼珠都没转动一下,唇瓣微启,吐出一个字,寒气四溢:“滚。”
那男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像是被无形的冰锥刺中,讪讪地收回手机,狼狈地钻回了人群。
“真够凶的。”我忍不住小声腹诽,这效率,比保安还高。
而在我右边,“小影2号”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她也穿着同款的粉色连衣裙,扎着活泼的双马尾,此刻却像个第一次逛动物园的孩子,脑袋不停地左右转动,对校园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看到“小影1号”毫不留情地击退搭讪者,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清脆得像风铃。随后,她立刻转过头,眨巴着那双水汪汪、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向我:“哥哥,你看姐姐嘛,总是这么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会把其他小朋友吓跑的啦!”
我头疼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丫头,和那个冰疙瘩简直是两个极端。她不仅对“小影1号”的敌意毫无芥蒂,反而像个甩不掉的甜蜜牛皮糖,紧紧跟在我身侧。走着走着,她会突然踮起脚尖,用那泛着淡淡粉色光晕的小手,自然地勾住我的胳膊,或者更过分地,直接张开双臂搂住我的腰,把脸埋在我胳膊上蹭啊蹭,用甜得能齁死人的声音撒娇:
“哥哥,你看那个!”她突然指着路边一个推着车的小贩,眼睛“唰”地亮了,像盛满了星星,“我要那个!粉色的!最大最蓬松的!像我的头发一样漂亮!”
“现在才上午十点,吃这个太甜了,对牙齿不好。”我试图拿出一点成年人的理性。
“不嘛~不嘛~哥哥~”“小影2号”立刻开启复读机加摇晃模式,抱着我的胳膊左右摆动,声音糯得能拉丝,“就一个,就一个嘛~求求你啦,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更诡异的是,我隐约感觉到,她无意识散发的“概念·复制”能力似乎在影响着周围的空气,一种甜腻的、让人心软的氛围开始弥漫开来。连旁边经过的几个女生都忍不住朝我们这边多看几眼,脸上露出被萌到的表情。
“别闹了,晴晴和林薇还在后面呢。”我试图转移火力。苏晴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坚定地跟随着。林薇也默默跟在稍远处,眼神复杂,带着愧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小影2号”眼珠灵巧地一转,目标立刻锁定苏晴晴,脸上绽开一个天使般无害又带着狡黠的笑容:“温柔姐姐!你最好了!你帮我跟哥哥说说情嘛~就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吗?”
苏晴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得手足无措,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只能无奈地看向我,眼神里写着“你看着办”。
我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这糖是非买不可了。“行行行,买,给你买最大的。”
“耶!哥哥万岁!”“小影2号”立刻欢呼雀跃,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粉色小鸟,蹦蹦跳跳地冲到小贩面前,指着那团最蓬松的粉色云朵,用甜度满分的声音喊道:“叔叔!我要这个!最大最甜最粉的!”
小贩被她的活泼可爱逗得合不拢嘴,乐呵呵地开始旋转机器,糖丝飞舞。
我和苏晴晴、林薇站在一旁,看着“小影2号”像个等待圣诞礼物的小孩,兴奋地搓着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逐渐成型的。
“她……身上真的带着‘概念之暗’的气息吗?”苏晴晴凑近我,用极低的声音问道,语气充满了困惑,“我……我感觉不到恶意。”
“我也无法确定。”我坦诚相告,眉头紧锁,“她的‘概念·守护’本源非常纯粹,甚至比1号更……温暖。但缠绕其上的‘概念·复制’力量又确实诡异,而且林薇的‘概念·转移’是确凿无疑的引子。这一切像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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