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水库畔的度假村因为大赛的来临而热闹非凡。各色校旗、队服穿梭往来,空气中混合着湖水腥气、防晒霜味道以及若有若无的、来自各地高手秘制饵料的复杂香气,活像一锅煮得正沸的“江湖”。
“旭遇”团队安顿下来后,立刻投入紧张的赛前准备。第一要务就是实地勘察钓场。众人来到指定的比赛区域,但见碧波万顷,远处山峦叠翠,风光旖旎。但落在参赛选手眼里,这美景便自动转化为了水深、风向、水温、暗流、可能藏鱼的铧尖、水草区等诸多需要分析的数据。
陈遇抓起一把岸边的泥土,捻了捻,又仔细观察水面漂浮物和近岸水草的情况。林莉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陈遇的观察和判断。王小虎则兴奋地拿出他精心制作的“虎煌”抄网杆,组装起来,煞有介事地对着水面比划,嘴里念叨:“嗯,此地必有巨物!待俺老虎的神网一出,定叫它乖乖就擒!”
毛蛋在一旁看得直乐:“虎子,你当你是巡海夜叉呢?还神网,鱼毛都没见一根。”
王小虎不服:“毛蛋哥你不懂!这叫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俺得先熟悉熟悉兵器手感!”
陈平笑着摇头,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水面每一个细节,他这老钓鱼人的经验此刻是团队宝贵的财富。他指了指一处水面有细微波纹的地方,对陈遇低声道:“遇仔,看那儿,水下应该有坎,或是暗草,这种天气,鱼可能贴边或者藏在下面。”
陈遇顺着父亲指的方向看去,认真点头:“爸您说得对,这很可能是个鱼道。”父子俩默契地交流着,前世那些隔阂与怨怼,在共同的目标和爱好面前,早已冰消雪融,只剩下无声的关怀与传承。
正当他们专注勘察时,旁边传来一阵夸张的喧哗。只见“渔火”队的王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也来勘察场地。他们装备极其炫目,清一色的高端品牌钓具,甚至还带了便携式水质分析仪和探鱼器,引得周围其他队伍的学生纷纷侧目。
王栋看到陈遇他们,尤其是看到林莉也在,故意提高了音量,对着水面指指点点:“嗯,这片水域pH值偏弱酸,溶氧量充足,根据探鱼器显示,下层有大规模鱼群聚集迹象…看来我们的‘至尊秘制’系列饵料正好对症下药。”他旁边那个技术指导模样的人连忙附和:“王少高见!我们的饵料采用了进口诱食因子和生物酶解技术,穿透力强,诱鱼迅猛,定能拔得头筹!”
这番做作的表演,让周围一些踏实做事的学生队伍暗自撇嘴。王小虎更是看得眼珠子都快翻到后脑勺了,低声对毛蛋说:“瞅瞅,瞅瞅,装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还探鱼器,比赛能让用这玩意?嘚瑟个啥!俺们遇哥用鼻子闻闻都比他那破机器准!”
毛蛋憋着笑,用手肘捅了捅王小虎:“小声点!人家那是‘高科技’!咱这是‘土八路’,得讲究个低调!”
“啥土八路?咱这是地道战!麻雀战!打得就是他这种摆开阵势的笨家伙!”王小虎梗着脖子,声音却没压住。
王栋显然听到了,不屑地瞥了王小虎一眼,目光扫过王小虎手中那根黑黢黢的“虎煌”抄网杆,嗤笑道:“哟,这就是你们那什么…回收垃圾做的宝贝?看着是挺别致的,黑不溜秋,当烧火棍都嫌烫手吧?可别一会儿鱼没抄着,自己先散架了,再扎着脚。”
“你!”王小虎火气噌就上来了,抡起抄网杆就想上前理论,被陈遇一把拉住。
陈遇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对王栋说:“王同学装备精良,令人羡慕。不过钓鱼终归还是要看鱼认不认你的饵,认不认你的技术。装备再好,也就是个工具。至于我们的‘虎煌’结不结实,”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栋手中那根昂贵的碳素抄网杆,“要不,咱们现场比划比划?看看谁的先断?”
王栋被将了一军,脸色一僵。他当然不敢拿自己价格不菲的装备去跟那根“黑棍子”硬碰硬,万一输了更丢人。他哼了一声,悻悻道:“野蛮!粗鲁!我们是文明比赛,比的是渔获,不是比谁力气大!”说完,赶紧带着他的人往另一边走了,仿佛怕陈遇真扑上来跟他“比划”似的。
“噗嗤——”林莉看着王栋那略显仓惶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阳光乍现,让周围紧张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陈遇看着她,眼神温柔。毛蛋和王小虎更是夸张地拍腿大笑。
“遇仔,可以啊!嘴皮子功夫见长!瞧把那小子吓的!”毛蛋搂着陈遇的肩膀。
“就是!遇哥威武!就得这么治他!”王小虎与有荣焉,仿佛刚才大获全胜的是他。
陈平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看着孩子们斗嘴玩闹,眼中满是欣慰。
这个小插曲让团队气氛轻松了不少。勘察继续,陈遇结合现场情况和水文资料,心里对最终饵料配方的调整有了更清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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