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skip烧脑了)
空间站的休息区——或许现在称之为“哲学角”更为贴切——再次沦为思想风暴的中心。
与之前略带戏谑的气氛不同,此次议题的沉重性让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墨徊难得没有完全瘫着,而是以一种略显随意的姿态靠在悬浮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一缕凝而不散的红色欢愉能量,使其如活物般在指间缠绕流转。
他一边用意念在学着控制能量,一边在思考。
尾巴紧紧的贴在大腿上,缠了一圈。
他那双红色的眼眸半眯着,看似慵懒,深处却跳动着思索的火花。
拉帝奥正襟危坐,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那本厚重的典籍摊开在膝上,石膏头放在一边,在舷窗外永恒星海的映衬下,泛着冷硬而理性的光泽。
他的坐姿本身,就是一种对秩序与严谨的无声宣告。
螺丝咕姆优雅地静立一旁,金属躯壳反射着仪器幽蓝的微光,电子眼平稳地扫视着两位“辩友”,如同一个绝对客观的仲裁者,等待着输入与输出。
引发这场新风暴的,是墨徊用一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精准投掷的语气抛出的问题。
“喂,两位大学者,你们说……”
他拖长了语调,尾音带着点奇异的回响,仿佛来自虚空,“我们此时此刻,坐在这里,呼吸,思考,争论……”
“我们到底算是正在活着,还是正在走向死亡?”
刚准备进入休息区取一份数据的艾丝妲,在门口捕捉到这个问题,脚步瞬间顿住。
她看着里面那三位风格迥异却同样极具分量的存在,明智地选择了后退半步,决定稍后再来。
——这种级别的思想碰撞,她还是不掺和为妙。
拉帝奥的石膏头瞬间转向墨徊,目光锐利如手术刀,带着“你又开始挑战常识边界”的批判意味,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丝被触及核心命题的严肃与……
某种被激起的论战欲望。
“哼,一个看似语义重复的伪命题,却直指存在主义的根基。”
他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从生物学和物理学的根本法则来看,自生命诞生、意识萌发的那一刻起,走向死亡的过程便已开始,且不可逆转。”
“每一次心跳,都在消耗心肌细胞的端粒。”
“每一次呼吸,都在加速氧化应激。”
“每一个思维的闪光,都伴随着神经元的代谢与微观结构的损耗。”
“新陈代谢的本质,就是一场持续不断的、从有序滑向无序的熵增之旅,一场微观层面上的、缓慢而坚定的死亡行军。”
他引经据典,语气沉凝:“我们所体验到的活着,不过是这场行军过程中的主观感受,是向死而生这一存在属性的有限显现!”
“是死亡这最终确定的阴影下,一段充满不确定性的短暂插曲!”
拉帝奥的论断,将“生”牢牢钉在了“死”的进程之上,强调其过程性与终结论。
墨徊立刻像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原本慵懒的姿态一扫而空,他坐直身体,红色的眼眸瞪大,里面充满了不赞同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生命力。
“哇哦!教授!”他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将那笼罩一切的“死亡阴影”驱散。
“按照您这逻辑,那初生的婴儿在啼哭时就在走向坟墓,绽放的玫瑰在盛放时就在凋零,连宇宙大爆炸的余晖都在冷却——万物皆在赴死!”
“那活着这个词语本身,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它岂不成了一个巨大的、持续进行的死亡过程的代名词?”
他的语调陡然变得激昂而充满感染力。
“要我说啊!”
墨徊的手指指向自己的心脏,又指向拉帝奥和螺丝咕姆,最后划过头顶的星空。
“活着,就是现在!是此刻!”
“是咖啡因刺激神经带来的清醒感,是思想碰撞时颅内迸发的火花,是仰望星海时灵魂深处的战栗与向往,甚至——”
他顿了顿,露出一丝无奈又真实的苦笑。
“甚至是刚才被黑塔女士研究尾巴时,那清晰无比的、嗷嗷叫的痛感!”
“我们在思考,在交流,在感受,在经验这个世界——哪怕这经验里包含了您所说的向死而行的沉重认知本身——”
“这一切体验的流动,不就是活着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证明吗?”
“正在走向死亡?”
“那只是背景噪音!”
“是舞台后方那块沉默的幕布!”
“而幕布前正在上演的、这出光怪陆离、悲喜交加的戏,才是活着本身!”
他甚至引用了阿哈那看似荒诞却蕴含另类智慧的歪理:“总盯着终点线多无趣?”
“要把跑道上的每一秒都跑出花样来才够本!”
“向死而生太被动,要向生而死才够劲!”
“在幕布落下前……把活着这出戏唱到最响,舞到最狂!”
拉帝奥眉头紧锁,立刻抓住墨徊逻辑中的核心分歧点,声音提高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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