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宇也睁开了眼,眸底一片清明锐利,哪有半分虚弱?他反手握住慕容清婉的手,沉声问:“怎么回事?你刚才……”
“我们都被骗了。”慕容清婉抬眼看他,声音冷得掉冰渣,“你体内不止一种蛊毒。除了之前已解大半的同心蛊,还有另一种,隐藏得更深,更歹毒!若非那‘引魂香’特殊,连我都险些被瞒过去!”
萧承宇瞳孔骤缩:“另一种?”
“不错。”慕容清婉指尖在他心口附近几个穴位轻轻点过,“你看,同心蛊的子蛊残存气息盘踞在此,活跃但已被我们控制。而这里……”她指尖移向旁边一处看似毫无异样的位置,灵力微微刺激。
萧承宇顿时闷哼一声,只觉得那一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骤然刺入,阴寒剧痛,饶是他意志坚定,额角也瞬间沁出冷汗。
“感觉到了吗?”慕容清婉收回手,眼神冰冷,“此蛊阴寒蛰伏,不发作时几乎与你的经脉融为一体,极难察觉。但它会缓慢侵蚀你的心脉,吞噬你的生机,时间一到,便会无声无息要了你的命!甚至可能……在你死后,都查不出真正死因!”
萧承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自认谨慎,却不想还是着了道,而且是双重保险!下蛊之人,对他真是“煞费苦心”!
“可能判断是何种蛊?何时所下?”他声音沙哑。
慕容清婉凝神思索,结合自己所学以及方才的感知:“此蛊特性阴寒蛰伏,与同心蛊的躁狂操控截然不同。像是一种……‘蚀心蛊’或是‘冰蚕蛊’的变种。至于时间……”
她脑中飞速闪过所有可能的时间点,最终定格在一个可能上:“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旧疾复发’,我为你施针逼出瘀血那一次?”
萧承宇点头。
“那时你身体最是虚弱,心神也因为压制蛊毒而松懈。”
慕容清婉眼神锐利,“若有人在那个时候,借太医诊脉、或是汤药、甚至是熏香的机会,暗中做手脚,成功率最高!而且,能完美地隐藏在第一重蛊毒的症状之下!”
“苏明远……”萧承宇齿缝间挤出这三个字,杀意凛然。那次他“旧疾复发”,前来诊脉开方的太医中,便有苏明远!而且,苏明远最擅长的,就是这些偏门诡道!
“十有八九是他,或者是他背后的人指使。”慕容清婉肯定道,“他们今日前来,用‘引魂香’,恐怕一是为了确认这第二重蛊是否成功种下并且未被发现,二来,也可能是想借机再次加重蛊毒,或者……激活它!”
若非她反应快,及时用药物和灵力压制,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一个苏家!好一个太医院院判!”萧承宇怒极反笑,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真当我萧承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
“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慕容清婉按住他的手,眼神冷静得可怕,“既然他们已经出招,我们也该亮亮底牌了。这第二重蛊,虽然隐蔽阴毒,但既然被我发现了,就休想再逞凶!”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霸气的弧度。
“他们不是想看看靖王府的虚实吗?不是想试探我的深浅吗?那我就让他们看个清楚!”
“青鸾!”
“奴婢在!”青鸾应声而入。
“你立刻持我令牌,悄悄出府,去沈府见我大舅舅,告诉他……”慕容清婉低声吩咐一番,青鸾领命,迅速离去。
“小禾!”
“小姐!”小禾也走了进来。
“你去一趟王府的药库,将我需要的这几味药材,立刻取来,分量要足。”慕容清婉写下一张药单,递给小禾,又补充道,“另外,让夜枭来见我。”
“是!”
很快,夜枭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室内。
“世子,世子妃。”
慕容清婉转身,目光如电:“夜枭,我要你立刻去做几件事。第一,严密监控苏明远父女离府后的一举一动,与他们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要查清身份。
第二,将我们之前掌握的,关于苏明远与梁王、贵妃残余势力勾结的证据,整理出来,关键时刻,我要用。
第三,派人盯紧太医院,尤其是苏明远的心腹,看看他们最近有什么异常调动,或者取了什么特殊药材。”
“属下遵命!”夜枭感受到慕容清婉身上那股与世子如出一辙的杀伐之气,心中一凛,立刻领命。
安排完这一切,慕容清婉才重新坐回萧承宇身边,执起他的手,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这第二重蛊,比同心蛊更麻烦,因为它已与你的心脉纠缠颇深。强行逼出,恐会伤及你自身。”
“你有几分把握?”萧承宇看着她。
慕容清婉迎上他的目光,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十成。”
她眼中闪烁着自信与傲然的光芒:“论武功谋略,我或许不如你。但论这医毒蛊术,在这京城,我慕容清婉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他们既然敢在我面前耍这种把戏,就要做好被我连根拔起的准备!”
她微微俯身,靠近萧承宇,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折的霸气:“夫君,且安心看着。
你这条命,既然我慕容清婉接手了,阎王爷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至于那些躲在暗处算计你的魑魅魍魉……”
她冷冷一笑,指尖划过一道寒光:“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需要隐忍、需要周旋的靖王世子妃。
她是慕容清婉,是身负异世传承、医术通玄的强者!触及她的逆鳞,便要承受她的雷霆之怒!
萧承宇看着眼前气势逼人的女子,心中那股翻涌的杀意和暴戾,竟奇异地平复了下来。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紧紧攥在掌心。
“好。”他低声道,眼中是全然的信任与纵容,“需要我做什么?”
慕容清婉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狡黠而危险的弧度:“你?继续‘病着’,而且,要‘病’得更重一些。我们要给那些暗中窥视的人,演一出好戏。”
……
接下来的两日,靖王府气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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