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的出现,绝非偶然。她想起老何的提醒,想起顾先生的突然离去,想起镇上那些细微的变化……种种迹象都表明,清河镇这潭水,远未到清澈见底的时候。
傍晚打烊前,沈清辞照例去给那株植物浇水,却惊讶地发现,靠近根部的一片土壤,有被轻微翻动过的痕迹!虽然很不明显,但她天天照料,对每一寸土都熟悉,绝不会看错!
她的心猛地一沉!有人动过这株草!是在她白天忙碌时,有人悄悄潜入过后院?
她立刻仔细检查院门和墙头,却没有发现任何破坏的痕迹。是谁?为什么要动一株草?是想偷走?还是……只是想确认它的存在?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株由陆景珩所赠、生长奇异、香气独特的植物,似乎并不仅仅是香料那么简单。它可能是一个信物,一个标记,甚至……一个麻烦的开端。
“娘!爹!”沈清辞压低声音,急忙将父母叫到后院,指给他们看土壤的痕迹。
周氏和沈厚德一看,脸色也变了。
“天爷!真有人进来过?”周氏吓得声音发颤,“咱家招谁惹谁了?连棵草都不放过?”
沈厚德怒气冲冲地抄起顶门棍:“狗日的!还敢摸进家里来!让我逮着非打断他的腿!”
“爹,小声点!”沈清辞连忙制止,“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这事蹊跷,咱们不能声张。”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进来,只动了土却没伤到草,说明目的不是破坏,更像是……探查。他可能认识这种草,或者,是受命来确认某种东西是否存在。”
“那……那咋办?”周氏六神无主。
沈清辞沉吟片刻,果断道:“从今晚起,咱们轮流守夜。这株草……暂时不能留在明处了。”她找来一个闲置的破瓦盆,小心翼翼地将那株植物连根带土移栽进去,搬到了自己睡觉的里屋窗台下。虽然光照差些,但至少安全。
这一夜,沈家无人安睡。沈厚德抱着棍子守在前半夜,周氏和沈清辞则和衣而卧,耳朵竖得老高,听着院外的每一点动静。然而,一夜过去,风平浪静,仿佛白天的痕迹只是错觉。
但沈清辞知道,那不是错觉。一种被无形之手窥视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缠绕不去。顾先生走了,但新的漩涡,似乎正以那株神秘的植物为中心,悄然形成。
第二天开门营业时,周氏和沈厚德都顶着黑眼圈,强打精神。沈清辞则更加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进出的客人。然而,一天过去,并无异常。那个打听消息的商人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其他可疑之人。
就在傍晚准备打烊,沈清辞正弯腰上门板时,一只粗糙的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递过一张折叠的、边缘粗糙的草纸,迅速塞进她手里。一个压得极低、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姑娘,有人托我把这个给你。看后即毁,莫问来处。”
沈清辞心中剧震,猛地抬头,只看到一个穿着破烂、佝偻着背的乞丐背影,迅速消失在街角暮色中。她捏着手中那团带着汗渍和污迹的草纸,心脏狂跳。这又是谁?纸条上会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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