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琴在书房逗着猫,“大昌今天累了,擦了两盆黑水就睡了。”
银狸花跳到罗汉床上贴着万善,摸了摸肚子,“再有二十来天就生了。”
“猫生孩子你也懂。”
“基本上两个月就能生,显怀差不多就四十天。家养的猫一年发情两次。控制下一年一胎都行,野猫就不行,发情就招公猫,一年三四胎,所以野猫寿命都短,加上细菌太多,活过五年的都没多少。”
“家养的还能控制?”
“吃得好住得好,人都不爱生那么多,何况动物。”
梁秀琴抓着黑猫玩,“大昌这次找你有事儿?”
黑猫一脸无奈,这个家里皇太后它惹不起,万善脱掉鞋盘腿坐,“他跟你说了?”
“我猜的,大昌这孩子人简单,有点心事都在脸上挂着,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咱家他来过多少次了?这次直接找到你单位,肯定有事儿呗。”
“要不是我爷的资源不多,把我爸的人脉给您,你也能当个副厂长。”
“又捧着我说,你现在小嘴可甜了,万荃都比不上你。就像脑子一下开窍似的,以前问你也不说。”
“人捧人高,我活明白了,自己高兴,在乎的人高兴,这日子就有盼头。其他让你心烦的人,尽早割舍。”
松开黑猫,梁秀琴起身,“大昌的事儿你能办就办,赶你说的,自己高兴就好。”
“不是什么大事儿,明天我问问,大舅和小舅家能帮我就帮一把,我不是白眼狼,谁对我好都记心里呢。”
“还真是活明白,有些人就是不懂,对你好的人才是你的贵人。”
——
一大早,万善带粱昌坐长途车。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巴掌拍肩膀上,“大小伙子磨磨叽叽的,回家等信儿吧,把个人物品和行李收拾下。等招工通知到了,记得让大队部开介绍信,户口本、社员证都准备好。”
社员证-网图
“善哥,真能成吗?”
粱昌一激动喊了出来,又挠着头不好意思,“善哥,我太高兴了。”
“没接到通知之前不要告诉外人,会有人眼红你,一封举报信,这边就要暂停录用你,听明白没有?回家先跟你爸商量。”
“知道了善哥,我爸也让我听你的话,他说小辈儿里属你最有出息。”
送走粱昌,进保卫局大院,几个人在墙边比量。
“荣大爷,这是干嘛的?要拆墙啊。”
荣大爷背着手出来,“嘿,你小子听到风了?还真是要拆墙。”
给老头嘴里塞根烟,“我随口说的,咱们局要独立办公?”
“没错,保卫局总跟省厅走一个大门也麻烦,尤其最近局里案子多,带人犯进进出出也影响人家办公。反正咱们有自己的门卫、仓库、留置室和食堂,没必要合并办公。”
“那从这儿开门,车和摩托怎么停?咱们这片只有几趟平房,院子也不够大。”
“北边空地也划给咱们,听说还要起个二层小楼。”
万善注意到荣大爷嘴角的笑,“哎哟,恭喜荣大爷了,以后大门警卫站岗,您在二层小楼做最后一道防线。”
“你小子脑子是真聪明,你这类人做坏事危害更大,以后多想着党和人民,不要把一身能耐用错地方。”
“嘿,你个老爷子诶,我恭喜你,你反过来诬陷我,我万善是咱保卫局最红最纯粹的人。”
“狗屁的纯粹,我那天告诉你地址,第二天你就把举报信送过去了,还让人亲自送到收发室,生怕邮递员给你送晚了。韦东生这几天被约谈两次了,他还到处打听,想找出谁给他上眼药,你这天天装的没事人一样,狗东西。”
“老同志,你讲话真粗鲁,我军一贯的传统是以心换心,不得打骂士兵,你不仅乱扣帽子,还诋毁我的忠诚。我向组织反映个别人行差踏错的情况,难道也有错?批评和自我批评才是新中国干部的正确打开方式。”
“得啦,满嘴的词,听你说话我就烧心,原来还想着解放前你应该当兵打反动派,现在啊……”
“现在觉得我能当政委?”
“你适合坐在跟反动派谈判的桌上,你跟他们一样不要脸,还不说人话,你去了还能帮我军争取点利益。”
“这老头儿,已经开始质疑我的人品了。”万善跟着荣大爷进收发室,看到桌上的粘豆包。
咂巴两下嘴,“我不爱吃这个,但是不吃你点东西,我亏的慌,就当你赔偿我的。”
拿走粘豆包转身就跑,荣大爷站门口骂:“万善你个瘪犊子玩意儿,我老头子的早餐你都抢,我一个月都舍不得吃一回,拢共就四个你拿走仨,就特么就是个胡子,鬼子!”
刚进大办公区,印见微拿个饭盒盖,上面放着几个烧麦,“头儿。”
万善把荣大爷的粘豆包放饭盒盖上,“我请你吃粘豆包。”
“头儿,我不爱吃粘豆包。”
万善把脸一板,“像话吗?粮食多金贵啊,好些人家四五个孩子,供应粮都不够吃,一年都吃不上几回粘豆包,门口荣大爷,仨月都吃不上一口,你还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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