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春雷炸响时,望风驿的冻土下钻出第一丛绿芽。林辰蹲在观测站的星盘前,指尖划过代表雷渊的星轨——那片位于北境西陲的无人区,以终年雷暴闻名,祖父手札里只潦草地画过一张草图,标注着“雷藏天阙,符碎则开”,旁边还画着个扭曲的符文,与镇煞佩背面的刻痕隐隐相合。
“沈兄从雷渊边缘带回的符石,你看了吗?”云舒抱着刚晒好的草药走进来,青铜灯的火焰被窗外的雷声震得发颤,灯壁上贴着块焦黑的石头,石面上的符文正随着雷声微微发光,“他说雷渊的雷暴比往年烈十倍,还在山口捡到了这个,符石上的邪气,和当年煞龙残魂的气息很像。”
林辰接过符石,指尖刚触到发烫的表面,镇煞佩突然从星盘上跃起,悬浮在半空,玉佩背面的符文与符石上的刻痕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星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死死钉向雷渊方向,盘面上的星轨纹路竟顺着金光爬到符石上,组成个完整的“镇雷符”。
“是镇雷符的碎片!”林辰的声音带着惊涛,祖父手札里说过,雷渊底下镇压着“雷煞”,是上古时期劈开混沌的雷霆余孽,需用镇雷符锁住,一旦符碎,雷煞出世,北境将沦为雷火炼狱,“沈兄他们可能惊动了雷煞!”
云舒早已将药篓装满避雷符和清心草,青铜灯的火焰燃起幽蓝光芒:“我让圆空去静心禅院取‘避水珠’了,雷渊深处多暗河,那珠能分水开路。老道长羽化前留过话,雷煞怕‘至柔之水’,清灵之气或许能克制它。”
两人策马赶往雷渊时,沿途的草木都焦黑如炭,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雷渊山口的石碑已被劈成两半,碑上的镇雷符只剩下残角,碎石间嵌着些染血的布料——是沈知意工匠营的制服。
“他们进雷渊了!”林辰翻身下马,星引剑的光芒劈开山口的雷雾,露出里面扭曲的路径,路面上的车辙印杂乱无章,显然是仓促逃窜时留下的,“雷煞已经破了外层封印!”
雷渊内部的景象比传说中更骇人。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紫黑色的闪电像巨蟒般在云间穿梭,每道闪电落地,都在地面炸出焦黑的深坑,坑里还残留着雷煞的邪气,滋滋地腐蚀着岩石。
“小心脚下!”云舒的青铜灯突然指向地面,那里的碎石正在蠕动,拼凑成只巨大的雷爪,带着噼啪的电光抓向林辰的马蹄,“是雷煞的分身!”
林辰挥剑斩断雷爪,剑光与电光碰撞,在空气中炸开金色的火花。雷爪的碎片落在地上,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雷蛇,顺着地面的缝隙游走,钻进更深处的黑暗里。
“它在试探我们的实力!”林辰勒住马,星引剑的星纹与镇煞佩共鸣,在身前织出光盾,挡住迎面劈来的闪电,“沈兄他们肯定在往天阙方向跑,祖父说天阙是雷渊的核心,也是镇雷符的中枢!”
深入雷渊三十里后,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汹涌的暗河。河水泛着诡异的银光,水面漂浮着无数被雷劈碎的木片,正是沈知意他们的船骸。云舒将避水珠抛向暗河,水珠在空中炸开,化作道水墙,将暗河从中分开,露出底下的石阶——是通往天阙的密道。
“他们从这里走了!”云舒指着石阶上的血迹,血迹旁散落着几枚工匠的工具,“血迹还没干,应该刚过去不久!”
密道尽头的天阙,竟是座悬浮在雷暴中的石殿。殿顶镶嵌着巨大的水晶,折射着闪电的光芒,将整座石殿照得如同白昼。殿中央的石台上,镇雷符的碎片正散落一地,沈知意和几个幸存的工匠被雷煞的锁链捆在石台旁,身上的衣服已被电光灼得破烂不堪,气息微弱。
“林辰!别过来!”沈知意看到他们,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雷煞在等镇煞佩!它要靠双符合璧解开封印!”
他的话音未落,石殿的穹顶突然裂开,道水桶粗的闪电劈落,在石台上凝聚成个人形——雷煞的本体终于显现,它通体由电光组成,面目模糊,只有双眼是两团跳动的紫火,手里举着最后一块镇雷符碎片。
“终于来了。”雷煞的声音像无数道闪电同时炸响,震得石殿簌簌发抖,“百年前,你祖父用镇煞佩加固了镇雷符,让我永世不得超生,今天,该清算了!”
它将镇雷符碎片抛向空中,碎片在雷暴中旋转,与石台上的残片组成个完整的符阵,只差镇煞佩这最后一块“拼图”。林辰的镇煞佩在袖中剧烈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飞向符阵。
“别上当!”云舒将清灵之气注入青铜灯,灯焰化作道水龙,撞向雷煞的电光躯体,“它在引你主动献出玉佩!”
水龙与电光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雷煞的躯体果然淡了几分。但它立刻操控着石殿的闪电,组成张巨网,将水龙困在中央,硬生生将其电成水汽:“至柔之水?在绝对的雷霆之力面前,不堪一击!”
沈知意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身边的工匠锤上,铁锤竟爆发出金光——那是他用净化晶石和自己的心血新铸的“破雷锤”。他拼尽全力挣脱一条锁链,抓起铁锤砸向符阵,却被雷煞的锁链狠狠抽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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