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水湾,静得只剩下潮水亲吻礁石的微弱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与岩石的湿冷。
几艘快艇撕开了海面的平静,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最终粗暴地停在浅滩。
数十条黑影从艇上跃下,趟着冰冷的海水冲上岸。
他们手里拎着长短不一的枪械,乌黑的枪身在月色下泛着死亡的冷光,其中不乏火力凶猛的冲锋枪。
来人正是“疯狗强”和他手下最悍勇的一批打手。
他们呈一个巨大的扇形,沉默而迅速地包抄过来,动作娴熟,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
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整个水湾。
王江这边只有几个堂口兄弟,手里攥着的只有三把短枪,还全是王江那回弄的。
面对对方压倒性的火力与人数,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有人握枪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在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迅速淹没了他们的脚踝,并向上蔓延。
抵抗的意志在对方现身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彻底碾碎。
唯有王江,依旧站在原地。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逼近的敌人,只是静静地望着海面,仿佛在欣赏月色。
那份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镇定,本身就带着一种诡异的力量。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水湾。
“叶哥,大家都是和连胜的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把场面搞得这么难看?”
“箱子里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药材,犯不着伤了和气。”
王江的话语,像是在讲一个客气的道理,试图用江湖规矩来束缚这头已经出笼的疯狗。
回应他的,是“疯狗黄”肆无忌惮的狂笑。
“哈哈哈哈!棺材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不值钱的药材?那你打开箱子,让兄弟们开开眼!”
“药材,西药也挺值钱的。”
“疯狗黄”根本不信,他肥硕的脸上横肉抖动,眼中满是贪婪与不屑。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
“少他妈废话!”
叶长安命令:“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一声令下,他身旁一名手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子弹没有射向任何人,而是狠狠地撞在王江身侧的一块巨大岩石上。
火星四溅。
一块被崩飞的碎石,带着尖啸,划过一个年轻兄弟的手臂。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名兄弟捂着手臂倒了下去,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瞬间在王江的手心中炸开。
“别动!按住伤口上方!”
王江的声音骤然响起,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清晰地发号施令。
“用布条勒紧!别看它!”
这临危不乱的专业姿态,让那几个已经快要崩溃的兄弟,动作猛地一滞。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王江的背影,那份镇定,仿佛一根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他们即将溃散的心神。
阿彪在喊:“阿江,跑吧。留得青山在,有柴烧!”
王江却明白,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选择这里,从来就不是为了逃跑。
这片水湾,在风水上,是一个至阳至刚的杀局。
“火烧连营”。
脚下的岩石属火,遍地的枯草属木。
木火相生,烈阳之气在此地积郁,只差一个引子。
他侧过头,对身边阿彪低声说道。
“等下火起,你带兄弟们往左边那片礁石群撤。”
阿彪浑身一僵。
火?
身上都是湿的。
哪里来的火?
“然后,给我狠狠地打。”
王江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哦!”
此时,“疯狗黄”的人已经逼近到三十米内。
这个距离,短枪已经毫无优势,对方的冲锋枪一个扫射,就能将他们所有人打成筛子。
王-江孤身一人,从掩体的岩石后走了出来。
他独自面对着那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仿佛闲庭信步。
“疯狗黄”见状,脸上的讥讽更浓。
“怎么,读书仔怕了?准备跪地求饶?”
他挥了挥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干掉他!”
“抢货!”
数十名枪手同时举枪,瞄准。
冰冷的杀意,锁定了那个独自站立的身影。
就在他们即将扣下扳机的前一秒。
王江动了。
他的双手快得出现残影,急速掐了几个无人能懂的古怪法诀。
唇间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随即,他猛地抬起右脚,狠狠一脚跺在地面。
他脚下踩着的,正是一块形如龟甲的暗红色岩石。
【玄学术法】
以身为引,以气为媒。
【地脉烈阳之气·起!】
“轰——!”
一声沉闷的爆响,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一股无形的灼热气浪以王江为中心,猛地向前方扇形区域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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