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在滴,一滴一滴落在爆炎葵的根部。那火焰晃了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压住了,黑液的蔓延果然慢了下来。
秦昊盯着地面,没说话。他能感觉到右臂的伤口在发麻,真气在经脉里转得越来越沉,像是背着沙袋跑步。但他没坐下。
老炼器师靠在铁笼边,喘得比刚才稳了些,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团火。他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用血喂它?”
秦昊没回答。他低头看了眼指尖,又抬头扫了眼熔炉底部的裂缝。黑液还在渗,但速度已经不如之前。他忽然想到什么,抬手在掌心划了一道,血刚冒出来,他就往前走了两步,滴在前方石板上。
血珠落在地上,没被腐蚀,反而微微发亮,像沾了层薄光。
他往前迈了一步,脚踩在那滴血上,没出事。
“走。”他说。
老炼器师愣了一下:“去哪?”
“下面。”
他没多解释,伸手把老人从地上扶起来。对方身子虚得厉害,全靠他架着。通道往下斜,越走越暗,空气里那股铁锈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腥甜,像是晾干的血块被碾成了粉。
脚底的震动停了。熔炉那边的动静也消失了。整个地底像是突然睡着了。
秦昊没放松。他知道,这种安静不对劲。
通道尽头是一扇石门,门缝里透不出光,但有股热气往外冒,像是从地底吹上来的风。他停下,把老炼器师放在墙边靠着,自己走上前。
门上刻着三道符文,暗红色,像是用血画的。符文中间有个凹槽,形状像手掌。
他盯着看了两秒,想起之前用血激活赤霄剑的事。那时候剑身亮了金光,破了血咒护罩。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符文上。
血雾刚碰到符文,就“嗤”地烧了起来,火苗不大,却是纯白色。三道符文同时颤了一下,随即“咔”地一声,像是锁断了。
石门往里滑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腥味更重了。
屋里没灯,但池子里有光。一个三丈宽的池子,池水是暗红色的,表面浮着一层油光,像血,但比血稠。池子边上摆着几具干尸,皮肉贴在骨头上,脸缩成一团,眼眶黑洞洞的。
秦昊站在门口,没动。
系统提示跳出来:【血池(残损):可加速真气恢复,效率提升三倍。副作用:神智侵蚀,长期使用将丧失自我,沦为傀儡。】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关掉。
身后的老炼器师突然抽了一口气,整个人抖了起来。
“这……这是……”他声音发颤,“他们用活人喂的……抽骨髓,炼精血……这池子……是邪修的温床……”
秦昊回头看了他一眼。老人脸色发青,嘴唇直抖,像是随时会晕过去。
他抬手,两指按在对方颈侧,真气轻轻一送。老炼器师身子一僵,呼吸慢慢稳了。
“还能说吗?”秦昊问。
老人点点头,声音还是抖的:“我……我见过他们抓人进来……绑在池边……放血……血流进池子,人就慢慢干了……可池子……还能动……它……它在长……”
秦昊皱眉:“长?”
“不是我疯……”老炼器师喘着气,“这池子……以前没这么大……他们……在养它……像养蛊……等它成形……就能……就能炼出‘血婴’……”
秦昊没再问。他转头看向池子。
池面平静,但池壁上的符文还在闪,一闪一暗,像是心跳。
他往前走了一步。
脚刚落地,池水突然翻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翻身。
他立刻后退半步,左手一抬,爆炎葵的火焰瞬间在身前升起一道火墙。
池面“哗”地炸开,一只血手破水而出,五指张开,直抓他脚踝。
手还没碰到他,火墙已经压了上去。赤金火焰卷过去,血手“嗤”地冒烟,皮肉瞬间碳化,断成几截,掉回池里。
池水剧烈翻腾,发出一声嘶吼,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野兽,倒像是几十个人同时尖叫,又被捂住了嘴。
然后,一切又静了。
火墙缓缓落下,爆炎葵的茎干轻轻晃了晃。秦昊站在原地,没动。
他低头看了眼脚边。那截断手还在冒烟,血是黑的,滴在地上,把石头烧出一个小坑。
老炼器师靠在门边,闭着眼,脸色惨白。
秦昊走回去,蹲下:“你刚才说的血婴,是什么?”
老人睁开眼,声音微弱:“传说……邪修用万人血祭,炼一具‘血婴’……不是人,也不是鬼……能吞真气,能控人心……只要成形……这片地……就再没人能活着出去……”
秦昊没说话。他站起身,走到池边。
池水已经平静了,但池底还能看见几根白骨,缠着黑色的丝线,像是从池壁长出来的。那些符文还在闪,频率比刚才快了些。
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碎石,扔进池子。
石头刚碰到水面,就被一股力量吸住,沉下去不到一尺,就“啪”地炸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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