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字号?”春棠皱眉,“柳家船队无此编号。”
“有。”冬珞声音冷了,“私舱。不记档。”
春棠猛地翻出另一本账册,指尖停在一行小字上:“黑砂……是炼蛊的引料。三月前,柳若蘅曾以‘养病’为由,调用百斤。”
“她炼了什么?”夏蝉问。
“人。”秋蘅忽然道。
众人一震。
她合上药箱,声音极冷:“黑砂混冰魄铁髓,可塑‘分身’。以血为引,以火为魂——若再借一张相似的脸……就能造出另一个‘执火者’。”
沈微澜终于迈步进来。她蹲下,指尖抚过熔炉残灰,忽而停住。
灰中,有一点暗红微光,如星火将熄。
她拾起——又一枚残箭头,比先前那枚更小,裂纹更深。她将它与前一枚并置,两枚箭头竟微微相吸,发出极轻的蜂鸣。
“它们在回应。”冬珞低声道。
“不是回应。”沈微澜声音很轻,“是召唤。”
她将两枚箭头收入袖中,转身往外走。
“小姐,去哪?”春棠问。
“祠堂。”她脚步未停,“找襁褓残片。”
春棠追上,手中玉匣轻颤:“您怀疑……这纹路,不是巧合?”
“若只是标记,何必刻在冰魄铁上?”沈微澜声音冷了,“若只是巧合,为何那女子眉眼与柳若蘅相同?”
“你是说……”夏蝉皱眉,“有人早就在等你?”
沈微澜不答,只将手按在肩头旧伤处。那里,红莲印记微微发烫,像被什么唤醒。
祠堂在沈府旧址北角,早已倾颓。四人拨开藤蔓,推门而入。尘灰簌簌落下,香案断裂,牌位散落。春棠从夹墙暗格中取出一方锦缎——正是襁褓残片,海棠纹清晰可见。
冬珞铺开拓片,秋蘅洒药粉,沈微澜割指滴血。
血珠浮于锦上,药雾升腾,纹路再现。可这一次,纹中隐有异样——藤蔓盘绕的结扣处,多出一道极细的刻痕,形如箭镞。
“这不是天然纹。”冬珞指尖划过,“是后刻的。”
“谁刻的?”夏蝉问。
“生母。”沈微澜声音很轻,“她留下这纹,不是为了压命——是为了指路。”
“指什么路?”春棠抬头。
沈微澜未答。她忽然将两枚箭头并置,贴于锦缎之上。
刹那间,箭头微震,蜂鸣声骤响。血影中的海棠纹竟缓缓转动,藤蔓如活物般缠绕箭身,最终在箭尾凝成一个符号——似字非字,似图非图,像一柄倒悬的钥匙。
“这是……”秋蘅瞳孔一缩。
“圣女密令。”沈微澜声音冷了,“它说——还有箭,没毁。”
话音未落,袖中箭头忽而发烫,蜂鸣更急。她猛地抬头,望向江面。
晨雾未散,一艘小舟正悄然靠岸。船头立着一人,披黑氅,面覆轻纱,掌心一点赤金火光,静静燃烧。
“她回来了。”夏蝉手按剑柄。
沈微澜盯着那火,肩头印记灼如烙铁。
“不。”她声音很轻,“她一直没走。”
那人似有所觉,缓缓抬头。火光映下面纱一角,露出唇边一抹冷笑。
沈微澜抬步,金钗在发间微颤。
“去查那艘船。”她声音冷如霜,“查它从哪来,载了什么。”
春棠点头,玉匣抱紧。
夏蝉冷笑:“这次,别让她跑了。”
沈微澜未语,只将手按在袖中箭头。它仍在震,像一颗不肯停跳的心。
那人掌心火光忽而暴涨,映红江面。
沈微澜终于开口:“她用的火……是从哪来的?”
秋蘅低声道:“若黑砂炼分身,需活人血祭。可红莲火……唯有圣女血脉能引。”
“除非——”冬珞声音冷了,“她也有血。”
沈微澜指尖一颤。
“不可能。”夏蝉斩钉截铁,“小姐是唯一的圣女。”
沈微澜望着江面,火光在她眼中跳动。
“可若……”她声音很轻,“当年,不止我一个活下来呢?”
春棠猛地抬头:“小姐,您是说——”
话未说完,江上小舟忽而调头,破雾而去。那火光一闪,竟在空中留下一道赤痕,如箭划破天际。
沈微澜盯着那痕,良久。
“箭痕现世。”她声音冷了,“四方……该惊了。”
夏蝉冷笑:“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执火者。”
沈微澜抬手,金钗微光映在眼底。
“不急。”她声音很轻,“她既敢现世,就别想再藏回去。”
春棠握紧玉匣:“商盟的船,已在江口待命。”
夏蝉按剑:“我随小姐去。”
秋蘅合上药箱:“药,我备好了。”
冬珞折断炭笔,抛入风中。
沈微澜最后望了一眼祠堂残影,转身。
“走。”她说。
脚步踏过碎石,江风扑面。
那艘小舟已远,唯余水波荡开,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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