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方工。可能就是有点累了,我能调整好。”李默慌忙保证,眼神躲闪。
方启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信任团队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这个提出了关键思路的年轻人,但“龙心”的失败像一根刺,让他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毫无保留。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来自地下设施的激活指令,如同精准射向猎物的麻醉针,再次抵达。
这一次,信号更强,编码方式也更加隐蔽。它没有直接尝试与可能存在的植入物建立硬连接,而是巧妙地伪装成一系列来自特定学术期刊的更新提醒和学术论坛的讨论推送,这些正是李默平时会关注的内容。
然而,在这些正常的数据包中,混杂着一段经过特殊编码的、针对潜意识的信息流。它包含了极低频的声波共振指令和视觉闪光模式指令,这些都能在当事人几乎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影响其神经活动和情绪状态。
李默在查阅一篇关于流体力学最新进展的论文时,网页背景以一种他无法感知的频率轻微闪烁了几下,同时他戴着的耳机里似乎响起了一阵低于听觉阈值的嗡鸣。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莫名的烦躁和心悸袭来。一种强烈的、毫无来由的念头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摆脱这种困境,他需要外界的帮助,而唯一的途径,似乎就是那个匿名的、看似“安全”的网络角落。
这种冲动来得如此猛烈和“自然”,以至于他几乎没怎么挣扎,就再次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个加密的匿名论坛链接。这一次,他内心的防线更加脆弱,倾诉的欲望如同决堤的洪水。
他手指颤抖着,输入了更多细节,虽然依旧使用隐喻,但指向性变得更加明确——他提到了“重要的项目”、“无法解释的意外”、“身体的异样”和“巨大的监视压力”。他绝望地询问,是否有人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该如何寻求解脱。
在他按下发送键的瞬间,苏小满布下的监控丝线剧烈地震动起来!
“捕捉到了!”苏小满眼神一凛,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操作。“谛听”不仅记录了这次连接行为的所有技术细节,源IP、跳转路径、加密方式,还通过语义分析模型,对李默发送的、经过匿名系统二次加密前的短暂明文缓存进行了快速解析!
虽然内容依旧破碎模糊,但关键词——“项目”、“意外”、“身体异样”、“监视”——与李默的身份和近期研究所发生的事件高度吻合!
这不是普通的心理压力倾诉,这极可能是一次企图与外部进行秘密通讯的行为!
苏小满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接通了林夕的保密通讯线路:“林姐,有高度可疑情况。李默,刚刚再次通过复杂匿名渠道向外发送信息,内容涉及项目敏感词和个人异常状态。请求立刻对其进行控制性谈话,并准备进行深度生物检测。”
林夕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明白。位置?”
“他的工位。我让‘谛听’暂时锁死了他的网络访问权限,以防他销毁痕迹。”
“好。我马上带人过去。”
实验室里,李默刚发送完信息,巨大的后怕和负罪感就瞬间将他淹没。他脸色惨白,冷汗直冒,下意识地就想关闭网页清除记录。
但就在此时,他发现网络连接被切断了,屏幕上弹出一个系统维护的通知窗口。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扼住了他的呼吸。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林夕带着两名表情严肃的安全人员,步伐稳定地穿过办公区,径直向他走来。周围同事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来,空气中瞬间充满了紧张和惊疑。
李默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夕停在他的面前。
“李工,”林夕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请跟我们到谈话室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李默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木然地站起身,跟着林夕和安全人员离开。他所经过的地方,留下一片死寂和无数震惊、猜疑的目光。
谈话室里,灯光柔和,但气氛却冰冷如铁。
林夕没有绕圈子,直接出示了部分网络监控记录,隐去了苏小满和“谛听”的核心能力细节:“李默,解释一下,为什么在项目敏感时期,两次违反安全规定,通过匿名网络向外发送可能涉及项目信息的内容?”
李默的心理防线在看到那些技术证据的瞬间就彻底崩溃了。他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从指缝中渗出。
“我……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我很害怕……”他语无伦次地抽噎着。
“害怕什么?”林夕紧紧盯着他,“害怕调查?还是害怕别的?李默,说出来!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张珩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隐瞒和欺骗只会让你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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