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少烈说完事分开后打算去找神医,唐少烈也向我发出了午饭的邀约。
但和父亲交代的行程冲突,只能婉拒。
其实心里也不是完全过意得去。
虽然她瞬间垮下脸的样子很扎眼,我也无可奈何。
我走向世家宅邸内的别院。
神医的别院离医馆不远,比待客的其他别院稍小些。
原本准备了最大的别院,据说他看到房子就发脾气,说在这种房子里根本没法思考。
‘总之。’
好歹在华山到山西同行的几个月里,我算是多少理解了神医的性格。
虽说像个脾气暴躁满腹牢骚的老头子,却是个重情义、比谁都见不得他人受苦的人。
某天扎营时,有个侍从干活时手上扎满木刺受了伤。
侍从觉得是常事没太在意,反倒是神医嚷嚷着放任不管会出大事。
不是忙着递药就是拿绷带。看来是见不得伤口...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很刻薄,但絮叨到侍从伤口痊愈才罢休。
堂堂中原第一大夫竟对侍从的小伤如此上心,侍从该有多惶恐啊。
后来听说,连马车都是蹭别人的,好歹算是尽了心意。
或许因这类事反复发生,旅程临近结束时,真心追随神医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神医嘴上嫌烦不让黏着,但似乎暗地里挺享受被喜爱的感觉。
不过那股特有的倔劲儿可丝毫未减。
来到神医下榻的别院。我刚到,正巧神医在外头晒草药。
他察觉到我的存在便问道。
「什么事。」
「就是过来看看。」
「怪人,你不忙吗?」
「我在家能有什么可忙的。除了吃就是拉。」
「光会吃喝拉撒的家伙来这儿干嘛。」
光是看着来往的对话,就多少能感受到神医和我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些。本来我们可不是能进行这种对话的关系。
神医静静看了我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
「你昨晚又偷吃什么了。」
「…您怎么知道的?」
「还用问怎么知道,你气息变化这么明显,瞎子才看不出来。」
一般人本来就不会注意这个吧…?
感知他人气息这种事,武功修为不够的人根本做不到,但神医偏偏就是能办到的异类。
当然我不清楚他的感知极限在哪里,不过更高境界的话或许反而办不到吧。
‘他好像察觉不到魔气。’
虽然似乎发现了我吃花后增长的气息,但关于魔气部分应该仍被蒙在鼓里。
「…要不,给你检查下身体?」
听到神医故作施恩般的询问,我「噗」地笑出声来。
「您这真是为我好吗?」
「哈?不然是为我好才给你检查吗?」
「先把您眼里冒的好奇心收一收再说吧。」
「…唔。」
自从发现我体内聚着多种气息还能活蹦乱跳后,神医就把我的身体当成了新发现的奇异生物,动不动就要检查。
虽然想着反正是神医亲自看诊,我也乐得配合。
但他最近总不分场合像搞研究似的找上门,实在让人吃不消,我正有意躲着他。
「装什么装,你小子不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吗。」
「您眼力可真毒…。」
「别说废话了,过来坐下吧。」
「是。」
我在走廊边小心翼翼坐下,按照神医指示伸出手。
他时而把脉,时而沿着身体穴位四处按压。时间并不算长。
「每次看都觉得你这身子真稀奇,按理说不该这样的啊…」
和往常一样,神医检查完我的身体后就会陷入沉思。
在他眼里,用仇家心法形成的狂暴内息与道家幽微的气息竟能互不冲突地共存,确实不可思议。
‘要是知道连魔气都有三种,不知会作何反应。’
倘若知晓这事,他说不定会更为热切地研究我的身体。
这究竟是医者天生的好奇心,还是别有缘由呢。
「情况如何?」
「体内气息增长不少,初见时那种不稳定的状态已消失,应无大碍。」
「太好了,我还担心又要被当成将死之人。」
「你又偷吃什么了?身子变成这样,是梅花那家伙给你捎了什么?」
「…差不多吧。」
反正是从华山派周边得来的,这么说也不算错。
虽然平时也有人观察我的肉体检查内息,但终究只有医师能给出最精准的诊断。
幸好我身边有中原第一神医,而他对我的身体状况也颇感兴趣,算是双赢。
诊疗快结束时,我问神医:
「您住得还习惯吗?」
「有什么不习惯?比起虫蚁横生的茅屋,这简直是天堂。」
「可听说您还是要求换了偏院呢。」
「活儿也不干,我和赫儿用那么大房子像话吗。」
「话是那么说,可您时不时去医房帮手大夫们的事,一天功夫就传遍了呢。」
「…哪个烂舌头的混账在嚼蛆。」
看着神医瞬间皱起的脸上强憋住的笑意。说到底这倔老头骨子里比谁都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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