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九知点头:“好!莫老,金桥末端光影最为紊乱之处,就交给你!以你之技,梳理光影,稳固‘视界’法则!七娘,青黛,你们稳住桥基和生机流转!白芷,你的晨露之力对噬空裂隙有安抚奇效,继续专注那里!阿阮,沈芸,你们准备,随时接力!”
分工明确,众人瞬间各就各位。
皮影师莫老头深吸一口气,抱着他的皮影箱,颤巍巍地走到金桥正下方,选了一处相对平整的断石坐下。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古旧斑驳的木箱,一股混合着陈年皮革和桐油的味道弥漫开来。箱内,是无数被摩挲得油光水滑的皮影人偶和精巧的竹签操控杆。
他没有立刻去拿那些色彩鲜艳的武将神仙,反而在最底层,珍而重之地取出几张颜色古朴、甚至有些磨损的半透明皮影——几张素雅简单的庭院背景,一张撑着油纸伞的窈窕女子侧影,还有一张…只是一个模糊的、带着雨幕质感的身影轮廓。
“老伙计们…这次,咱们玩点不一样的。”莫老头喃喃自语,布满皱纹的手指捻起那几张背景皮影和女子侧影的操控杆。他抬头望向金桥末端那片光影扭曲、如同破碎万花筒般的区域,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如同某种古老的咒语,又像是皮影戏开场前的祷祝。
**【皮影师莫问·技壹贰柒·影溯流光】技起!源于特殊皮影与操控秘法(技起)!成于莫问以精神沟通光影法则之技艺(技成)!目标——梳理金桥末端混乱光影,尝试牵引江屿过往记忆碎片(技现)!技行中!**
莫老头枯瘦的手指动了!
那几张素雅的庭院背景皮影被竹签操控着,并未投射在幕布上,而是悬浮于他身前尺许的空中!皮影本身散发出极其微弱、近乎无形的空间波动。紧接着,他手中那根操控着撑伞女子侧影的竹签,以一种玄奥莫测的频率开始轻轻颤动、点刺虚空!
嗡——!
一道无形的涟漪,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以莫老头为中心扩散开去,精准地笼罩向金桥末端那片光影混乱的区域!
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那片原本如同破碎镜面般疯狂闪烁、扭曲、明灭不定的光影,在莫老头【技壹贰柒·影溯流光】的力量触及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抚过!那些疯狂跳跃、毫无规律的色块和光斑,其变化的速度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幅度减缓!虽然混乱的本质仍在,但“混乱”本身被赋予了一种奇异的、带着某种韵律感的节奏!就像狂暴的瀑布被梳理成了有节奏的溪流!
混乱被梳理,视觉层面的法则压力骤减!金桥末端原本剧烈明灭的光芒,瞬间稳定了至少三成!桥身整体的震颤也随之微弱了不少!
“有效!”青黛惊喜出声,她能感觉到自己【地脉牵】稳固定空盘的压力减轻了一些。
但这仅仅是开始!
莫老头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片被初步梳理的光影区域,口中念念有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钩沉索隐般的穿透力!他手中那根操控撑伞女子侧影的竹签,点刺虚空的轨迹变得越发急促、玄奥!每一次点刺,都仿佛在混乱的光影中拨开一层迷雾,试图捕捉某个深埋的印记!
“溯…源…归…真…影…照…前…尘…现!” 莫老头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几个字,额角青筋暴起,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精神负荷!
**【皮影师莫问·技壹贰柒·影溯流光】技行中!目标深化——牵引记忆碎片!**
嗡——!
金桥末端那片被梳理的光影区域,骤然发生了剧变!
混乱的光影不再仅仅是变得有节奏,而是在那中心一点,猛地向内塌陷、旋转!如同一个微型的时空漩涡被打开!漩涡中心,光影急速凝聚、变幻,最终——竟投射出一幕清晰无比的动态影像!
影像的背景,正是十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雨夜!
滂沱的大雨砸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溅起迷蒙的水雾。昏黄老旧的路灯在雨幕中晕开一团模糊的光圈,光圈边缘被雨水切割得支离破碎。雨声哗???,是影像里唯一的背景音,带着一种隔绝尘世的孤寂感。
然后,影像的“镜头”移动了。
一把素雅的油纸伞,缓缓进入了画面。伞面是素净的青底白梅,在昏黄灯光和冰冷雨水的浸润下,透出一种清冷又坚韧的美感。伞沿微抬,露出伞下女子的小半张侧脸。
瓦当空间内,苏雅如遭雷击!她猛地抬头,望向金桥末端那光影凝聚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是她!十年前,三十岁的苏雅!
影像中的她,穿着剪裁合体的米白色风衣,身形窈窕,气质干练而独立,眉宇间还带着商场磨砺出的锐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心,微微蹙着眉,脚步有些快,高跟鞋踩在积水的石板上,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嗒、嗒”声。她走向的,正是画面中那盏在风雨中飘摇的昏黄路灯。那时的栖心阁原址,还只是一片普通的待开发旧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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