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心灯暖光流淌,时光裂痕渗出的死寂在光影中消融退散。江屿白发深处,一丝乌黑悄然探出。
>“此灯仅续一时之昼。”老灯匠枯指抚过灯壁,“欲弥合贯穿古今之伤,需集‘三魂’为芯——执念之魂、技艺之魂、时空之魂。”
>当苏雅指尖触及江屿白发下新生的乌黑,陶九知胸口的星河罗盘骤然炸开刺目星芒!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死死钉向门外沉沉的夜色——归墟的寒意,正循着心灯温暖的光路,悄然反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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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心灯静静悬浮在江屿枕畔,并蒂莲影在薄如蝉翼的青铜灯壁上无声流转。温润而坚韧的光辉如同活水,持续不断地流淌、渗透进江屿白发深处那些被【老灯匠·技叁贰陆·心灯引·续昼】所照出的、纵横交错的时光裂痕之中。灯焰每一次微小的跳跃,都伴随着裂痕深处死寂腐朽气息的微弱“滋滋”消融声,以及那暗红微光变得更鲜活、更稳定的脉动。莲心居内,所有灯笼的光晕稳定而柔和,之前那种撕扯灵魂的嗡嗡震颤与光影狂乱彻底平息,只余下一种近乎神圣的宁静。
江屿枯槁的身体在灯光长久的温养下,终于有了更明显的生机反馈。那一声极轻微的呻吟之后,他紧锁的眉峰似乎舒展了毫厘,虽然依旧昏迷,但原本如同风中残烛般随时会熄灭的微弱呼吸,此刻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活物的节律。最让苏雅心弦剧颤的,是灯光最浓郁处,他那片被灰败死寂侵蚀的白发根部——一丝比发丝更纤细、却顽强无比的乌黑,正从苍老的发囊里悄然探出,如同在绝境冻土下挣扎而出的第一点新芽。脆弱,却蕴含着撕破黑暗的生命力。
苏雅跪坐在榻边,指尖小心翼翼地、带着近乎朝圣般的虔诚,轻轻拂过那一点新生的乌黑。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几乎灼烫了她的心脏。十年守望的孤寒,方才濒临失去的绝望,此刻都被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生机驱散了些许。她染血的旗袍前襟,那暗沉的褐梅仿佛也感知到了主人的心绪,莲影红梅的纹路微微流转,与枕畔的心灯红莲辉光隐隐呼应。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与希望,并未冲淡屋内凝重的气氛。
老灯匠佝偻着背,盘坐在灯影之外的角落阴影里,那双清亮的眼睛如同古潭,映照着跳跃的灯焰。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身旁陈旧的木箱,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沉重:“心灯续昼,照见裂痕,温养残魂…眼下算是稳住了。姑娘,你看到了那点生机,很好。”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屋内众人疲惫而带着希冀的脸:“但这点生机,如同早春薄冰下的流水,看似活泼,实则根基浅薄,随时会被更深的寒流冻结、粉碎。” 他抬手指向心灯光芒笼罩下,江屿白发深处那些依旧纵横交错、虽然被红光暂时“填满”却并未真正弥合的时光裂痕,“此非寻常伤病,乃是贯穿了时间本身、由内而外撕裂的‘痕’。外力可阻一时秽染,却难补其根本。这盏心灯,以你染血执念之发为引,以他残魂星火为芯,燃众人守护之愿为焰…也只是杯水车薪,堪堪照亮了第一步,暂时封住了这些‘伤口’不再继续渗漏死气罢了。”
他枯指轻轻敲了敲空悬的青铜灯盏边缘,发出清脆微鸣:“欲弥合此等贯穿古今的灵魂罅隙,非一日之功,亦非一灯之能。需燃不灭之火,此火非人间凡焰,需以‘三魂’为芯,方可成炬,照彻归墟寒夜,真正缝合时间之伤!”
“三魂?” 苏雅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的急切,目光牢牢锁住老灯匠。这个词,让她联想到那些古老的、关于灵魂本质的传说,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墨尘在柳七娘的搀扶下,强撑着坐直身体,【墨尘·技叁贰肆·心鉴·固影】的反噬依旧让他五脏六腑如同被碾过,但他古井般的眼眸却锐利起来:“何为‘三魂’?请前辈明示!” 他本能地感觉到,这绝非道家所言天地命三魂那般简单。
老灯匠清亮的眼睛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苏雅染血的衣襟和她指尖拂过的那点新生乌发上,语速缓慢而清晰:
“其一,执念之魂。” 他指向苏雅,那目光仿佛穿透皮囊,直视她灵魂深处燃烧了十年的那簇不灭火焰,“十年守望,刻骨铭心。玉佩为凭,莲契为证。你与他,因那道撕裂时间的‘事件’而纠缠共生,你的执念是引他归航的灯塔,亦是填补那裂痕最核心的‘线’。此魂,唯你所有,无可替代。”
苏雅指尖微微蜷缩,心口莲心契烙印传来清晰的灼烫感,仿佛在呼应老灯匠的话语。她的目光更加坚定。
老灯匠视线移开,扫过墨尘染血的古镜、柳七娘指尖的银针、温砚周身尚未完全敛去的守护金光、老篾匠脚下黯淡却坚韧的玉筋丝、陶九知胸口星辉紊乱的罗盘,最后落在自己带来的木箱上:“其二,技艺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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