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位于九龙城寨边缘一栋不起眼的旧唐楼顶层。
房间隔音极好,外面的市声完全被隔绝。墙壁是专业的吸音材料,没有窗户,空气由隐蔽的换气系统保持清新。
照明是柔和不刺眼的嵌入式光源。一面墙是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此刻暗着;另一面是香江及周边区域的详细地图,上面标注着一些只有沈昭珩自己能看懂的符号。
几张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和一张宽大的实木桌子,便是全部家具,简洁、实用,处处透着谨慎与效率。
钱钱、元元和沈昭珩围坐在桌旁。
钱钱没有寒暄,直接将一张打印着寥寥数个人名的纸条推到沈昭珩面前。
纸条上的名字,每一个在香江的财经版或社交版都颇有分量,正是已知的半山俱乐部核心成员。
“沈昭珩,”钱钱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需要这份名单上所有人的详细资料。越细越好,尤其是他们的生意网络、见不得光的软肋,还有日常的行动规律。”
沈昭珩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心中了然。这不是商业竞争的打探,这是精准报复的靶单。他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对于钱钱和元元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早已领教。他沉吟片刻,指尖在名单上轻轻敲击:“这些人,关系网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动其中一个,其他人必然警觉,甚至会联手反扑。需要非常周密的计划,找到最合适的切入点和时机。”
“我们没打算一口气把所有人都吞下。”钱钱接口,她的眼神冷冽,像打磨过的冰,“但谁伸了手,碰了我们的东西,就得做好被剁掉爪子的准备。
一个一个来,看谁先扛不住,看谁最先露出破绽。”
她的话语里没有激烈的情绪,只有一种冷静到近乎残忍的耐心,仿佛猎手在审视着陷阱中的猎物,不急于一击致命,而是要慢慢折磨。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元元,将一个一尺见方的紫檀木盒放到了桌子中央。木盒本身已是艺术品,雕工古拙,包浆温润,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沈昭珩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元元伸手打开盒盖。
刹那间,仿佛有莹润的光华从盒内溢出。盒内衬着明黄色的绸缎,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十根人参。每一根都形态饱满,芦碗紧密,须髯纤长如灵须,根体饱满似婴儿,皮纹细腻,色泽温润,隐隐透着一层宝光。更难得的是,这十根人参品相几乎一致,都是罕见的五百年以上的极品老山参!
浓郁的、带着甘苦气息的药香瞬间弥漫在密闭的空间里,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沈昭珩的呼吸骤然一滞!他见过不少好东西,沈家底蕴深厚,库房里也不乏珍稀药材,但像这样品相、这样年份,而且一次性拿出十根如同复制品般的极品野山参,简直闻所未闻!
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收缩,脸上惯常的冷静面具被彻底打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体,想要看得更真切些。
“这……这些都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难以置信,“你们可知,这样品相和年份的纯野生老山参,每一根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关键时刻,是能吊命续魂的仙草!拿来……拿来走动关系,未免太过……”他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在他看来的“奢侈”乃至“暴殄天物”。
钱钱看着沈昭珩罕见的失态,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即恢复平淡。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霸气,“能用它敲开那些最难开的门,换来我们需要的信息、便利,或者关键时刻的一句话,就值。
沈昭珩,这些你尽管拿去用,不用心疼。不够,还有。”
“不够还有”这四个字,像重锤一样敲在沈昭珩心上。他瞬间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巨额财富的展示,这更是一种姿态,一种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底蕴宣告,以及对他沈昭珩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全力支持。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郑重地合上盒盖,将那足以让无数豪门争抢到头破血流的重宝推回自己面前。
他没有再推辞,也没有说谢谢,有些情分,记在心里比挂在嘴上更重。
“好。”沈昭珩只回了一个字,但眼神中的凝重和决心,钱钱和元元都看得懂。
同盟的关系,在这一刻,因为这份无法估量的“重礼”和背后的绝对信任,变得更加牢固和深入。
谈完了报复计划,房间内的气氛本该稍显轻松,但沈昭珩的神色却愈发凝重起来。
他操作了一下桌面下的隐藏按键,电子屏亮起,显示出一些模糊的监控画面截图和零散的文字报告。
“半山俱乐部的事可以先按计划进行,”沈昭珩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但我最近发现了另一件更棘手的事,可能牵扯更深。”
钱钱和元元的目光投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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