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辆略显老旧的中巴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在一个群山环抱、炊烟袅袅的小村庄路口停下。
车门打开,冷冽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吴离和茜特菈莉拎着简单的行李刚下车,就看到穿着朴素棉服、围着条灰色围巾的罗文,正搓着手、跺着脚在路口张望,鼻尖冻得通红。
“学弟!弟妹!这边这边!”
罗文一眼就看到了两人,脸上立刻绽开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学长!辛苦了,等很久了吧?”吴离赶紧上前,茜特菈莉也笑着点头打招呼。
“没多久没多久,估摸着你们快到了才出来的。”
罗文摆摆手,笑容朴实,“走,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放行李,顺便去学校看看?朱正他们几个早上自己溜达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吴离和茜特菈莉打算在这里玩一整天,自然是需要地方住的。
“好,那就都听学长的安排好了……唔……那个……”
这么想着,吴离看了一眼茜特菈莉,凑到罗文身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茜特菈莉要是愿意当然能听到,不过她觉得吴离既然刻意这么做了应该不太想让她知道,所以就刻意不去听了。
很快,吴离又笑着回到茜特菈莉身边,而罗文则是眼含深意地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下,笑眯眯地对吴离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人贱兮兮地互相笑着的模样让茜特菈莉看得有些不爽了。
这两个小鬼……到底在说什么啊喂!
神神秘秘的……
早知道奶奶我刚才就偷听了!
“咳咳,”似乎注意到了茜特菈莉脸色的变化,罗文连忙调整好表情,向两人伸手请道,“来,学弟,弟妹,跟我来。”
见茜特菈莉脸色不对,吴离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硬着头皮对茜特菈莉说。
“茜儿,我们走吧。”
“哼!”茜特菈莉抬眸,没好气地瞪了吴离一眼,接着跺了下脚,这番小动作可把吴离吓了一跳。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茜特菈莉做这种小动作了,而在他记忆里,茜儿这么做就一定代表她生气了,是要发大火的前奏。
“咳咳咳……”吴离连忙战术咳嗽,罗文一听也很明白的说了句“那我在前边等你们”后就离开了,把这块空地留给这小两口。
“哼!”茜特菈莉双手抱胸,一副等会说不清楚你就完了的样子。
吴离无奈,只好如实交代,“茜儿,我和学长刚刚没说什么,就是让他准备等会准备一个房间就好了,这不是怕人家不清楚吗……”
“啊?”
茜特菈莉确实没想到吴离刚刚和罗文说的是这种事,她还以为吴离在背后说她话坏呢。
唔……也是,他怎么可能说我坏话呢?更不可能和别人说……
是我太敏感了吧……
可……可是,这种事,直接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就好了,顶多奶奶我会害羞一下嘛……
唔……所以他是怕我在别人面前害羞吧?
真是……
“离,”茜特菈莉主动挽上了吴离的手臂,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那个……我刚刚太情绪化了,跟你说声对不起……”
吴离哪里舍得怪茜特菈莉?
“没事,茜儿,刚刚也有我的错,是我没提前和你说清楚惹你误会了……”
“离……”
“哼,好啦,茜儿,说开了就行,以我们的关系,还要纠结这么多吗?”
“嗯!离说的有道理,我们……不需要纠结这些。”
“嘿嘿,那就对啦!来,我们走吧,可别让学长等久了。”
“好哦!”
……
“好了?”
见两人手挽着手走过来,罗文松了口气。
他们俩感情真好。
“没事了,学长继续带路就好了。”吴离看了看茜特菈莉,温和地笑了笑,接着对罗文道。
罗文彻底放心了,又露出一贯的笑容,“好,那跟我来。”
……
村子不大,石板路湿漉漉的。
罗文边走边介绍,这里是他支教的小学,条件比较简陋,但孩子们都很淳朴可爱。
他把吴离和茜特菈莉带到村里一户干净的人家安顿好行李后,便领着他们走向村尾的小学。
学校比想象中还要小一些,几间平房围成一个简陋的院子,一面褪色的国旗在寒风中飘扬。
他们来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一间教室里传来孩子们参差不齐、却格外认真的读书声。罗文示意他们放轻脚步,轻轻推开了其中一间的后门。
教室里生着一个小炭炉,暖意融融。
二十来个年纪不一的孩子挤在旧课桌前,小脸都冻得红扑扑的,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讲台。
讲台上,罗文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上去,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他褪去了在城市里的那份斯文和偶尔的圆滑,此刻的神情是吴离从未见过的专注、温和,甚至带着点神圣感。
他耐心地讲解着,时不时停下来询问,眼神扫过每一个孩子,满是鼓励。阳光透过蒙尘的窗户,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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