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合金栅栏,如同地狱的门扉,在林轩面前,无声地敞开着。侍者“柒”那如同寒潭般的目光,在他身上最后停留了一瞬,嘴角那抹诡异的弧度加深,随即,转身,融入了来时的黑暗,如同从未出现过。
林轩,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走进去。
他,成了这座巨大斗兽场中,最后一个,尚未“入笼”的困兽。
而周围,那些早已被关押的“野兽”们,正透过冰冷的栅栏,用各种毫不掩饰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反复“凌迟”。
有,如同毒蛇般,阴冷而怨毒的——来自他刚刚“杀死”的巴颂的同门,其他南洋降头师。他们,显然,已经从某些渠道,得知了巴颂的死讯,并将这份血债,记在了这个,顶着巴颂面容的“入侵者”身上。
有,如同饿狼般,贪婪而嗜血的——那些,林轩不认识,但能感觉到,其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戮气息的亡命徒,或是,某些小势力的代表。在他们眼中,这个看起来,气息并不算强大的“巴颂”,无疑是,一个可以优先“清理”掉的软柿子。
有,如同猎豹般,冷静而致命的——那个,金发碧眼,如同古典贵族的白人男子,他正优雅地,用一方洁白的手帕,擦拭着他那把,造型奇特的能量手枪,目光,偶尔扫过林轩,如同,在评估一件,价值不菲,却又,随时可以舍弃的商品。
还有,如同,隐藏在最深邃黑暗中的毒蝎,冰冷,而又,充满了致命威胁的——那个,只露出半张脸,藏在囚笼最深处阴影里的女人,“魅影”!她,似乎,并没有认出林轩,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这个“巴颂”是谁。她的目光,更多的是,在观察着整个场地的结构,寻找着,可能的……逃生路线?
而,最让林轩感到芒刺在背的,是那道,始终,如同跗骨之蛆般,锁定在他身上的目光!
来自,那个,戴着半哭半笑白色面具的“黄泉”使者——白无常!
他,就那么,静静地,倚靠在栅栏上,双手环抱,面具下,那双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轩。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与,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仿佛,在期待着,林轩,露出,更多的破绽。
林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那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与海水的咸腥,如同,一把钝刀,刮擦着他的喉咙。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从脚下那暗红色的金属地面缝隙中,散发出的,那股,更加古老,更加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仿佛,在这座擂台之下,还埋葬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尸骨。
他,强行,压下胃里翻涌的不适。
脸上,却必须,挤出,符合“巴颂”身份的,那种,阴鸷而暴躁的表情。
他,甚至,还刻意地,朝着白无常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用,那沙哑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低吼道:
“看什么看?!等老子,拿了东西出去,第一个,就拧下你的狗头!”
这句,充满了南洋风格的粗鄙之语,倒是,让白无常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面具下,似乎,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嗤笑。
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林轩,没有再理会他。
他知道,自己,多说多错。
他,迈开了脚步。
刻意,模仿着巴颂那种,重心偏左,略带跛足的姿态,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个,散发着冰冷金属气息的囚笼。
“哐当!”
身后,合金栅栏门,应声落下,锁死。
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敲响丧钟般的声响。
将他,彻底地,囚禁在了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死局之中!
囚笼不大,只有,不到十平米。
冰冷的金属地面,坚硬的合金栅栏,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林轩,走到栅栏边,背对着外面,假装,在观察着中央那个,血迹斑斑的擂台。
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感受,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之上。
后背的脊椎,如同,被无数根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双眼,更是,如同,被蒙上了一层,油腻的薄膜,看什么,都,模糊不清,还伴随着,阵阵,令人烦躁的酸涩感。
丹田,空空如也,连一丝,内力的火星,都难以凝聚。
他,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一个,被扔进了,猛兽环伺的斗兽场里的……重伤的废人!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开始,一点一点地,试图,淹没他的理智。
不!
林轩,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剧烈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还有底牌!
他,将手,悄悄地,伸入了怀中。
指尖,触碰到了,那截,冰凉,却又,散发着,微弱暖意的……建木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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