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孙文杰,是省考古研究所的。这是……这是吴三省先生,二十年前亲笔写下的条子。他说……他说以后我们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天大的难事,可以拿着这个来找他,他一定办到。如果他……他不在了,”孙文杰的声音艰涩了一下,“他说,吴家后人,都可以办到。”
吴邪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把。三叔!又是三叔留下的风流债?!这老狐狸,人都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留下的烂摊子倒是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
他强压住瞬间涌上头顶的无名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接过了那张纸条。纸张的质地和脆化程度,确实很有年头了。上面的字迹是他熟悉的、略带潦草却力透纸背的笔体——
「今欠考古队孙教授一个人情。日后若有逾越常理、无法可解之难处,持此条来寻,吴三省定义不容辞。若我不在,吴家后人皆可应承。」
下面落款是龙飞凤舞的“吴三省”三个字,还有一个清晰的日期,果然是二十多年前。
字迹和内容都无可挑剔。是那个人的风格。吴邪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差点控制不住力道把这张泛黄的“债据”捏碎。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把纸条递了回去,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这位……孙先生,我三叔失踪很多年了,他的事,我很多都不清楚。而且,你看我现在,”他指了指屋里打包到一半的行李,“我已经不碰这些事儿了,金盆洗手。你们要是真有难处,去找我二叔吴二白,他的能耐比我大多了,路子也广……”
孙文杰猛地摇头,脸上焦急之色更浓,几乎带着一种绝望的恳求:“来不及了!吴二白先生我们也打听过,他……他那边规矩太多,流程太长!我们没有时间了!吴先生,我打听得很清楚,在吴家,现在就只有你的名声最响!道上都说,没有你吴小佛爷摆不平的事!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
吴邪听得头皮发麻,“吴小佛爷”这名号现在听起来简直像是讽刺。他忍不住提高音量打断:“那些都是迫不得已!都是玩命的事儿!我现在只想安生过日子!我……”
“我们不断案!不追究任何过往!”孙文杰急切地抢过话头,语气几乎是哀求,“既然你还好好地站在这里,没人来找你麻烦,就说明你没问题!吴先生,我现在只求你,帮我们救人!”
他喘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一支联合考古队,在邙山那边勘探一座新发现的汉代古墓时,出了天大的怪事!连队员带负责安保工作的同志,二三十号人,全都困在里面出不来了!最后传出来的消息……根本不是寻常事故!求求你,看在这么多条人命的份上,看在吴三省先生的承诺上,救救他们!”
二三十条人命?汉代古墓?非比寻常的怪事?吴邪的心脏像是被重锤敲击了一下。他张了张嘴,那句“我做不到”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伙伴。
胖子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圆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笑,小眼睛眯着,打量了一下门外三人的状态和那个叫孙文杰的人手里捏着的条子,又看了看吴邪紧绷的侧脸,咂咂嘴,开口道:“啧,三爷这坑挖得……真是绵绵无绝期啊。天真,”他拍了拍吴邪的肩膀,“瞅你这德行,就知道你丫又心软了。别瞅了,想去就去呗!反正雨村在那儿又跑不了。有胖爷我和小哥在呢,还能让您老人家折里头?”
一直沉默站在阴影里的张起灵,目光淡淡地扫过孙文杰和他身后的两人,最后落在吴邪脸上。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就这一个动作,吴邪心中所有的挣扎和抗拒,忽然间就泄了气。他深吸一口夜里闷热的空气,胸腔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认命般的沉重。他转回身,看着眼前焦急万分的孙文杰,终于咬牙道:“……好。”
孙文杰瞬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差点瘫软下去,又被身后的人扶住,脸上露出狂喜和感激交织的表情。
“但是,”吴邪紧接着说,语气恢复了几分冷静,“装备呢?你们既然找来,应该有所准备吧?如果准备好了,我们可以现在就出发,路上休息。”
“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孙文杰连忙指着不远处停着的两辆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明显经过改装的越野车,“都在车里,都是最好的!您看看还缺什么,我立刻让人去置办!”
吴邪对胖子扬了扬下巴:“胖子,你去看看,仔细点。”
“得令!”胖子应了一声,晃着胖硕的身躯却异常灵活地朝车子走去。
吴邪则看向张起灵,低声道:“小哥,你跟我来一下。”
张起灵没有说话,沉默地跟上吴邪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里间吴邪的卧室走去。
只留下孙文杰和两名安保人员站在吴山居的门前,焦急又充满希望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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