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只好把疑问压回肚子里，点了点头。
两人又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吴邪不再说话，黎簇也满腹心事。他注意到，岸上的张琪琳终于移动了，她缓步走到吴邪放衣服和水的地方，安静地坐了下来，守着吴邪的物品，目光低垂，仿佛入定。这个细微的举动，再次让黎簇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
他们上了岸，吴邪随便擦了擦身子，穿上裤子，裸着上身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黎簇：“这是黄严带回来的照片，你仔细看看吧，上面有记号。在我们进入沙漠的过程中，你必须时刻注意这些记号，这有助于我们找到黄严留下的线索。”
黎簇接过来，发现是一张沙漠风景照，上面有一个半埋的石头房子，像是旧哨塔，上面有“033”的数字。
“033是记号？”
“是啊。”吴邪点头。
“那记号是按照顺序排列的，后面还有034、035这样的，这是为了表明事情发生的顺序吗？”
吴邪叹了口气：“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我不知道黄严在那个地方到底遇到了什么，他回来之后有些疯疯癫癫的，这些行为我也无法理解，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黎簇看着照片，皱眉头道：“不过，这个记号好大啊，他不怕被其他人看到啊？”
吴邪笑了笑，把照片接了过来：“这不是随便说说的，”他顿了顿，语气微妙，“不过，我可以再给你看样东西。”但他似乎又改变了主意，没有拿出其他东西，只是拍了拍黎簇的肩膀，“自己琢磨去。摄影师的工作在这次考察活动中很关键，可别露馅了。”
这时，黎簇看到张琪琳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件干净的上衣，递给了吴邪。动作自然无比，仿佛做了千百遍。吴邪也很自然地接过去穿上，过程中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黎簇看着这一幕，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
突然，营地里有人惊呼了一声：“快来快来，这里有东西！”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去。黎簇也跟着跑过去，发现是有人挖坑准备生火时，刨出了沙地下的东西——大量被烧毁的照相机残骸。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吴邪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些碎片，面色凝重。
“挖出来，”他对王盟说，“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挖出来。”
黎簇也帮忙清理，最终挖出了四十多部各种型号的相机残骸。教授和学生们围在一起讨论各种可能性，黎簇插不上话，有些尴尬。吴邪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有两三个人的小团体，偷走或强行检查了旅行团所有的照相机，并在此地集中销毁。
“为什么？难道因为钱多得没处花了？”一个教授问道。
“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们拍到什么让他们觉得不舒服的东西。”吴邪说道，“我们看看里面的记忆卡还有没有可以使用的，就能知道他们都拍到了些什么。”
大家开始寻找可能完好的SD卡。黎簇注意到，在整个过程中，张琪琳始终站在人群外围，没有参与讨论，也没有靠近那堆相机残骸。她的目光偶尔会扫过兴奋的人群，但大部分时间，依然停留在远方的沙海和更远处的吴邪身上，保持着一种超然的警戒。
最终，他们找到了两张还能读取的SD卡。里面的照片大部分是沙漠风景，但很快，随队的向导指出，有些照片拍摄的正是他们的目的地——古潼京的景色。
照片看起来很普通，并无可怖之处。众人更加疑惑为何要销毁相机。
黎簇看着那些照片，又看看不远处沉默伫立的张琪琳，再看看凝神思考的吴邪，只觉得一层又一层的迷雾笼罩下来。古潼京，诡异的照片，神秘的少女，深不可测的关根……他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心。
而那个漩涡，正在无声地吞噬着所有人的好奇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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