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现的甬道向下倾斜,比之前任何一段路都要狭窄陡峭,石阶湿滑,布满苔藓。五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来,身后那“轰”然落下的巨石闷响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彻底断绝了退路。
惊魂未定,喘息未匀,手电光柱在逼仄的通道里慌乱交织。
“妈的……差点……差点就成肉饼了……”王胖子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靠着湿漉漉的岩壁,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
吴邪扶住墙壁,感觉双腿还在发软,不仅是体力透支,更是精神上的巨大冲击。水银空心轴、相同的青铜工艺、骤然开启又关闭的生死门……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深不可测、远超想象的古老谜团。“那轴里的水银……旋转加速……是不是意味着什么……”他喃喃自语,试图理清思绪。
解雨臣迅速检查了一下四周,确认暂时安全,但眉头紧锁:“机关算计到这种程度,甚至利用了流体和时间的原理……这墓主的身份和目的,绝对不仅仅是诸侯王那么简单。”
黑瞎子擦拭着弯刀上的污渍,看似悠闲,但耳朵却微微动着,捕捉着通道深处的任何异响:“歇口气,麻烦事儿还没完呢。咱们这动静,跟过年放炮仗似的,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一直沉默感知着周围的张起灵,忽然抬起手,示意众人噤声。
通道内瞬间死寂,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和水珠从岩壁滴落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
在这规律的滴答声间隙,一种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摩擦声,从通道更深处的黑暗中隐隐传来。
不像尸蟞,不像水流,更像是……布料轻轻掠过岩石的声响。
有人!
五人瞬间绷紧了神经,武器悄然出鞘,手电光如同利剑般射向声音来源的黑暗。
光线在狭窄的通道里延伸,却照不到尽头,只有更深的幽暗。
那摩擦声也戛然而止。
仿佛有什么东西,隐藏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正静静地窥视着他们。
“谁在那儿?”王胖子压低声音吼道,工兵铲横在胸前,“是人是鬼?给胖爷滚出来!”
没有回应。只有死一样的寂静,反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
咻!
一道极其细微的破空声!
一枚乌黑的、几乎融入黑暗的细针,毫无征兆地从通道顶部的阴影中疾射而下,直取黑瞎子的后颈!
速度快得惊人,且无声无息!
“小心!”张起灵出声预警的同时,黑瞎子仿佛背后长眼,脑袋只是随意地一偏——
那枚毒针便擦着他的墨镜镜腿,笃地一声,深深钉入了旁边潮湿的木质廊柱(如果存在)或岩壁之中!
“嘿,”黑瞎子缓缓转过身,面向攻击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打招呼的方式挺别致啊。朋友,不出来见见?”
通道深处的黑暗中,依旧没有任何声息。那个偷袭者,如同融入了阴影的鬼魅。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认真和警惕。他慢慢将两把弯刀交叠在身前,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奇特起手式。
“不出来?”他低笑一声,“那我可就来‘请’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猛然动了!
并非直线前冲,而是如同鬼魅般,以一种毫无规律、变幻莫测的“之”字形路线,瞬间扑入了前方的黑暗之中!他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黑影,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瞎子!”吴邪担心地喊了一声,想跟上。
“别动!”解雨臣一把拉住他,“来的不是一般人,别添乱!”
前方的黑暗中,立刻传来了急促而凌厉的破空声、金属撞击的脆响、以及衣袂高速摩擦的猎猎之声!
战斗在光线无法完全触及的阴影中爆发,激烈程度远超想象!
手电光勉强能捕捉到一些片段:黑瞎子双刀舞动如狂风暴雨,刀光织成一片银网,攻势凶猛霸道,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灵动。而他的对手,同样是一道模糊的黑影,身形飘忽如同没有重量,在狭窄的空间内闪转腾挪,每每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的刀锋,偶尔反击,使用的是一种极短、极险、专攻要害的奇门兵刃(或许是短刺或手钩),角度刁钻狠辣,速度竟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都是以快打快,以巧破巧的路子,动作都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金属交击声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火花在黑暗中不断迸溅!
这绝非普通盗墓贼或者档案馆那些袭击者的身手!这分明是最顶尖的高手之间的对决!
“我艹……”王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工兵铲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了,“这……这戴墨镜的这么能打?对面那孙子又是哪路神仙?”
吴邪和解雨臣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从未见过黑瞎子如此认真地对敌,甚至隐隐……有些吃力?
张起灵 silent 地站在光影交界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黑暗中交错的两道身影。他没有出手,但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发出雷霆一击。他似乎在看,在分析,在寻找那个神秘对手的破绽和……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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