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军屯的第七个黎明,寒意刺骨,白霜凝在枯草尖上,放眼望去一片肃杀。
嬴昭蜷在食铁兽毛茸茸的肚皮上,冻得直打哆嗦,小鼻子通红:“熊熊,今天好像特别冷呀...”
通人性的熊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安慰声,用厚实的掌臂把他往自己温暖的怀里又搂紧了些。孩童却突然坐起身,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东方——就在朝阳跃出地平线的刹那,脑海中响起一声格外清越的提示音。
【叮!陇西军屯连续签到第七天达成!】
【恭喜获得暴击奖励:辣椒种子100石(附赠详细种植手册+风味食谱大全)】
虚拟的光屏在意识中绽放出庆祝的烟花,无数红艳艳、形态各异的辣椒图案旋转着坠落。嬴昭好奇地伸手去接,掌心竟真的凭空出现了一把朱红色的种子,一股奇特的辛呛味扑面而来,呛得他连打三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这是什么呀?”他揉着发痒的鼻子,翻看着脑海里的食谱,“辣椒炒土豆片...辣椒炖肉...咦?后面还有...辣椒粉末炮弹制作指南?”
都尉王犁正好巡营经过,见孩童对着空气比手画脚,便笑着凑近:“殿下这是又得了什么新宝贝了?”
“王叔叔快来!”嬴昭兴奋地拽住他的衣角,“统子哥送了好东西!”
王犁俯身仔细察看那把种子,脸色骤然一变,连退三步,声音都变了调:“这、这色泽...莫非是西域传说的那种毒椒?听说吃多了能烧穿人的肠子!”
“才不是毒呢!”孩童撅起嘴,按照食谱里的描述,小心翼翼地将几粒种子埋进温暖的育苗棚里。又把签到附赠的那小瓶“速生营养液”滴了下去。
奇迹发生了——嫩绿的幼芽几乎瞬间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长叶、开花,转眼间就挂满了红灯笼般鲜艳饱满的果实。
嬴昭踮着脚摘下一个最红的辣椒,轻轻掰开。霎时间,一股极其霸道的辛辣气味冲天而起,弥漫开来。周围的士卒们顿时喷嚏连连,食铁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气味惊得一把抱起孩童,敏捷地后跃出老远。
“尝尝看!可香了!”他把掰开的辣椒递向惊魂未定的王犁。
都尉头皮发麻,但在孩童期待的目光下,只好硬着头皮,闭眼咬了一小口。刹那间,他面红耳赤,头顶仿佛冒出丝丝白汽,舌头像是着了火:“水...快给我水!”
嬴昭赶紧递上一皮囊马奶。王犁夺过来牛饮而尽,喘过气后却突然愣住,活动了一下筋骨,惊讶道:“咦?怪了…浑身热乎乎的,积年的寒气好像都被驱散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整个军营。北征士卒常年受边塞苦寒折磨,听闻有此驱寒神物,纷纷跑来求种。嬴昭干脆在最大的烽燧台下开起了露天教学课:“大家看好啦~要这样种~土要松,水要少~”
蒙恬闻讯策马赶来时,只见漫山遍野已是红果摇曳,在荒凉的边塞背景下显得格外好看,又有些诡异。他谨慎地用指尖沾了点辣椒粉末舔了一下,顿时虎目圆睁,拍案叫绝:“此物若大量掺入军粮,将士们何惧严寒!”
“还能打匈奴呢!”嬴昭献宝似的掏出食谱最后一页。上面清晰地画着辣椒粉末爆炸的示意图,标注曰:“简易催泪辣弹,驱敌利器”。
蒙恬将军当即亲自试验。将干辣椒磨成细粉,结实地装进竹筒,点燃引线奋力掷出——“嘭”地一声闷响,竹筒炸开,红雾弥漫,方圆十丈内的士卒猝不及防,顿时泪流满面,咳嗽不止,狼狈不堪。
“好东西!天赐的好东西!”蒙恬激动得连连拍案,“在某些场合,比弩箭还管用!”
正当全军为这新发现欢腾时,司马欣的马车再次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地平线上。此次他竟带来了太医令,远远便义正辞严地高呼:“陛下有旨!查验营中疑似毒物!”
太医令颤巍巍地拈起一枚辣椒,切片检验,又尝了微末,突然惊呼:“此物性大热大烈!阴虚火旺者食之,犹如服毒,必亡!”
嬴昭眨眨眼,突然扭头跑向伤员营。那里有个因严重冻伤而截肢的老兵,正裹着厚毯瑟瑟发抖,命悬一线。孩童将少许辣椒粉混入热汤,小心喂下。不过片刻,老兵惨白的脸色竟转为红润,甚至哆嗦着自己撑着坐了起来,喃喃道:“热...肚子里热乎了!”
太医令脸色青白交错。嬴昭又不由分说地拉来几个公认体虚气弱的士卒,每人喂予微量辣椒后,皆肉眼可见地精神焕发起来。
“太医令大人,”孩童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您刚才检验的时候,是不是没就着土豆或者馍馍吃呀?”
司马欣在一旁冷笑:“强词夺理!妖言惑众!本官这就回朝参奏!”
他拂袖离去时,嬴昭悄悄踮着脚,往他随行马车上的水壶里撒了一小把超细辣椒粉。当夜,沿途驿馆传来御史大人凄厉的惨叫——据说如厕时仿佛在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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