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黑魔标记带来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卢修斯·马尔福身上那种常年萦绕的紧绷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新焕发的属于古老贵族家主的内敛自信。
纳西莎的笑容也更加真切,少了那份隐藏在最深处的忧虑。
这种变化微妙却真实,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虽小,却足以被敏感的观察者捕捉。
时机成熟了。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马尔福庄园再次举办了一场宴会,规模比圣诞时小得多,邀请的宾客也经过精心筛选。
没有喧闹的音乐和浮华的装饰,氛围更像是一场高雅的沙龙或私人俱乐部聚会。
受邀者仅限于少数几个与马尔福家关系密切、且对当前局势同样感到不安的神圣二十八族成员。
诺特家族自然是首要目标。
老诺特先生带着他的儿子西奥多(一个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男孩,与德拉科同年级)准时抵达。
与圣诞时相比,诺特先生的态度明显热切了许多,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卢修斯举止间那微妙的变化,眼中闪过难以抑制的好奇。
帕金森先生也来了,依旧嗓门洪亮,但这次他更多地是在观察,而不是夸夸其谈。
甚至还有扎比尼夫人,那位以美貌和多次守寡继承巨额遗产而闻名的女巫,她也带着儿子布雷司·沙比尼到场,她本人对政治似乎兴趣缺缺,但显然不想错过任何重要的社交场合。
哈利和德拉科作为“家族年轻一代的代表”,全程参与了这次小范围的聚会。
他们穿着得体的礼袍,举止优雅,言谈间既保持了符合年龄的谦逊,又不时流露出超越年龄的洞察力。
晚宴后,男士们习惯性地移步吸烟室(尽管很少有人真正吸烟),这里的气氛更加私密。
家养小精灵奉上醇厚的白兰地,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魔药烟草的混合香气。
卢修斯没有绕圈子,他轻轻晃动着酒杯,目光扫过在场的诺特、帕金森等人,声音平稳却带着分量:
“诸位都是老朋友,有些话,可以开诚布公。如今的魔法界,表面平静,底下却是暗流汹涌。邓布利多和他的凤凰社沉浸在过去荣光里,魔法部忙于粉饰太平,而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他顿了顿,观察到在座几人脸色都微微一变,“……他虽然失败了,但他的阴影从未真正散去。我们这些家族,夹在中间,步履维艰。”
诺特先生立刻接口,语气带着忧虑:“卢修斯,你说得对。魔法部最近那些针对传统家族的提案,还有邓布利多对霍格沃茨的‘改革’,都让人不安。我们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船,找不到方向。”
“方向?”帕金森先生声音洪亮,“方向就是团结!我们纯血家族必须团结起来,发出自己的声音!”他的话听起来很有力,但缺乏具体内容。
这时,德拉科优雅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帕金森先生说得对,团结很重要。但团结需要共同的目标,更需要……清晰的道路。我们不能只是被动地应对,而是要主动塑造未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德拉科身上。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此刻表现出的沉稳和气度,令人侧目。
“如何主动塑造?”诺特先生饶有兴致地问,目光却瞥了一眼安静坐在德拉科身旁的哈利。
哈利知道该他出场了。
他放下手中的果汁杯,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力量有很多种形式,诺特先生。明面上的权力是一种,但暗地里的掌控,往往更有效。”
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比如,确保关键的位置上,是我们的人。比如,掌握足够的信息,让对手投鼠忌器。再比如……彻底摆脱过去的……负担,轻装上阵。”
“负担”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诺特先生心中的锁。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卢修斯。
卢修斯没有说话,只是看似随意地,用他那只戴着家族印章戒指的手,轻轻挽起了左臂的袖子,露出手腕上方的一小截皮肤。
那里,原本应该有着黑魔标记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个极其模糊、几乎难以辨认的浅色疤痕,像是一块陈年旧伤。
吸烟室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帕金森先生张大了嘴,诺特先生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扎比尼夫人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可能!”诺特先生失声低呼,声音带着颤抖,“黑魔标记……是永久性的!是诅咒!”
“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可破除的诅咒,诺特先生。”哈利平静地接话,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只有找不到正确方法的人。”
卢修斯缓缓放下袖子,盖住了那个象征着自由的疤痕,语气淡然:
“过去的错误,需要付出代价来弥补。但更重要的是,我们有选择未来的权利。一个不再被恐惧笼罩,不再被迫站队,而是由我们自己掌控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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