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荣安堂回院的路上,沈清辞指尖还残留着暖玉的温润触感,老夫人凝重的神色与父亲眼中的审视在脑海中交织。刚踏入院门,画春便捧着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迎上来,压低声音道:“小姐,国公爷让小厮来传话,说晚膳后请您去书房一趟。”
沈清辞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父亲这是要与她单独谈暖玉的事了。前世父亲从未这般郑重与她提及传家宝,如今态度转变,既是对她今日沉稳应对的认可,也是对认主仪式的重视。
“知道了,”她浅啜一口清茶,茶香冲淡了些许紧绷的神经,“你让小厨房晚膳多备些父亲爱吃的酱肘子,再温一壶桂花酿。”画春应声退下后,沈清辞走到妆台前,打开暗格取出那本泛黄的家族秘录。书页上关于暖玉认主的记载被她反复标注,指尖落在“血契引灵,嫡脉相承”八字上,心中愈发坚定——今夜书房谈话,定要让父亲彻底看清沈清柔的真面目,为认主仪式扫清障碍。
晚膳时,沈毅果然比往日多吃了半碗饭,看向沈清辞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柔和。待丫鬟收拾碗筷退下,沈毅放下酒杯,沉声道:“随我去书房。”沈清辞点头跟上,穿过回廊时,见月色如水洒在青石板上,廊下灯笼的光晕摇曳,倒比白日多了几分静谧。
书房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墨香与檀香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毅走到书架前,指尖在一排精装典籍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镇国公府宗谱》上。他抽出宗谱,转身看向沈清辞,语气比白日更显郑重:“你可知为父今日为何让你过来?”
沈清辞垂眸行礼:“女儿猜,父亲是想与女儿谈暖玉的事。”
“不错,”沈毅将宗谱放在案上,翻开泛黄的书页,指着其中一页道,“这上面记载着暖玉的来历——当年先祖随太祖皇帝打天下,曾在雪山遇险,幸得一块暖玉护体才保住性命。后来太祖皇帝将暖玉赏赐给先祖,叮嘱此玉需嫡脉相传,方能护家族平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你祖母说,近日暖玉在你手中时,会泛起暖意?”
沈清辞心中一紧,知道这是父亲在确认她是否为暖玉真主。她抬起头,迎上沈毅的目光,坦然道:“是,前日祖母将暖玉交给女儿保管,女儿触碰到它时,确实感受到一丝暖意,且玉身纹路比往日更清晰。”她故意不提秘录中的记载,只如实描述感受,以免引起父亲怀疑。
沈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沉稳:“此事当真?”他伸手从案下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一块通体莹白的玉佩静静躺在其中——正是暖玉。他将锦盒推到沈清辞面前:“你再试试。”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指尖触到暖玉的瞬间,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比前日在荣安堂时更显明显。她能清晰感受到,暖玉似乎在与她的血脉产生共鸣,玉身表面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莹光。
“这……”沈毅见此情景,眼中满是震惊,他快步走上前,仔细打量着暖玉,“果然如此!看来你确实是暖玉选中的真主。”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更多的却是担忧,“只是清柔那边……今日你母亲说,她在点心里掺安神散,虽是小事,却也能看出她心思不正。若是让她知道暖玉认你为主,怕是会再生事端。”
沈清辞心中暗喜,父亲终于意识到沈清柔的问题了。她趁机补充道:“父亲,女儿还有一事要禀报。前日女儿去针线房查看礼服,发现刘嬷嬷故意用错金线颜色,若不是女儿及时发现,怕是会在认主仪式上出丑。而刘嬷嬷,是柳姨娘的远房亲戚。”
“柳姨娘?”沈毅脸色微沉,他虽常年在外,但也知道柳姨娘素来依附沈清柔,只是没想到她们竟敢在礼服上动手脚。“看来这府里,确实有人不安分。”他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的月色,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你放心,明日我就让人换掉刘嬷嬷,针线房的事,让你母亲亲自盯着。”
沈清辞心中松了口气,又道:“父亲,还有一事——昨日靖王派人送帖子,邀请您和女儿明日过府一叙。女儿觉得,靖王此举怕是与萧景渊有关。”她故意提起萧景渊,想看看父亲对这位未婚夫的态度。
沈毅转过身,眉头皱得更紧:“萧景渊?他近日确实频繁与朝中官员走动,野心不小。靖王突然相邀,或许是想与咱们结盟,共同对抗萧景渊。”他看向沈清辞,语气严肃,“明日去靖王府,你切记少说话,多观察。萧景渊与清柔走得近,你莫要与他们起冲突,以免落入他们的圈套。”
“女儿明白,”沈清辞应道,心中却已开始盘算明日的行程。她突然想起前世父亲曾提及,府里有一位老仆,是先祖身边的亲信,知晓许多家族秘辛,只是后来因年迈退居后院。若是能找到这位老仆,或许能得到更多关于暖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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